许久,温辞之低着头开口,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应该死了去跟地下的南枝说对不起,而不是跟我说。”卢文茵抹了两把泪,哭的鼻子有些不通气,她闭上眼睛吸气,垂在身侧的手几次用力想挥出去,最后还是放弃了。
“你和她崔攸宁一样,都是罪人,我虽然做不了什么,但我诅咒你们余生都要在悔恨和自责里度过。”
卢文茵拂袖而去,众人还处于呆愣状态,这闹的,委实太大了,那厢温家和崔家的表情,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,面对不怕死的卢文茵和卢家,他们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定远侯同卢侍中不约而同扫过那两边,真想骂一句活该,崔家就不提了,温家和谢家当时婚事都已经定下了,谢家还不知道帮衬了他家多少,一出事就装缩头乌龟,闭门谢客,下朝跑的最快,当时有人看不过眼了,好歹在那几个孩子流落街头的时候拉了一把。
温家倒好,出了个心善的女儿逃出府去救人,回家还被上家法了,这是人做的事吗?
定远侯茶都喝光了,把杯子重重砸在桌案上,扬声一句:“善恶终有报。”
等到萧临渊过来的时候,戏都散场了,他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,也没开口问,宴席开始后歌舞奏起来,繁华无双,眼花缭乱,欢愉假象再次浮现,一场中秋过的假心假意。
萧琢和近旁的皇子说着话,眼神时不时瞟去温辞之那边,他坐的端正,文静从容,被卢文茵骂了那么久,也没有急眼,他那一片格外清净,周围的喧闹似乎都跟他无关,谁也打扰不了他。
端方君子,名不虚传。
后半场的时候,萧临渊话格外多,引到温辞之那边,夸赞不少,一说到成家的时候,温辞之坐不住了。
“回陛下,臣忽感身体不适,想先行回府修养。”
他立了功,萧临渊正稀罕着他,说什么都由着去了。
临走之前,卢文茵还不忘记瞪着他,看的魏晚蘅颇为无奈,“文茵,你太冲动了。”
“五年前就冲动过很多次了,还差今天这次吗?”想忘了她们南枝过好日子,跟没事人一样娶妻生子,做梦去吧。
温辞之出了宫牵着自己的马往西市走,以前南枝总爱拉着他出去玩,从北疆到长安都是如此,西市的新奇玩意和面孔多,她总是很有活力,哪边都要逛一逛,当然最爱和那些跳胡旋舞的胡姬闹在一处,学她们跳舞没几圈就晕了,最后也是他背回去的。
其实卢文茵骂的很对,他就是自私又懦弱,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