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耐着,忍耐着,直至紧绷的弦,彻底崩坏。
升入高三后的第一个长假,烟雨蒙蒙。
通往z城的高铁呼啸而过,姜以湛单手支颐,搁放在身前的挡板上,眼神缥缈地略过窗外烟雾缭绕的风景。
十一假期的第一天,车站里人头攒动,高铁上座无虚席。孩童啼闹声,大人呵责声,结伴旅行的男男女女言笑晏晏,夹杂着各式各类的方言,充斥耳中,教他头痛欲裂。
他强忍着耳膜中的不适,掏出耳机塞入耳中,自耳机中传来女低音轻轻的吟唱,一首很美的英文歌,烦躁的心也在同时,一点一点平静。
下了高铁,他对着光鉴照人的瓷砖,理了理细碎的黑发,拉上了卫衣的帽子。高铁站人潮汹涌,难闻的气味儿教他微微蹙眉,他从卫衣兜里取出一只黑色口罩,挂在耳际。
天色微霁,华灯初上,雨雾笼罩下的z城,抛却了白日的高贵奢华,入夜之后,携着几分神秘的蛊惑。
他一出站,就给林沅去了电话,林沅这年以第一名的成绩,考入z大金融系。手机连续嘟了几声,自动挂断。一阵凉风过,灌入脖颈处,他拉了拉卫衣帽子,倚靠在出站口的立柱上,低头摆弄着手机。
五分钟后,手机震了震,接通电话后,传来她清脆的声音,微微喘息着,想来是在奔波:“姜小白,你在哪个出站口?”
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字母,报给她。就听到她在那头“诶”了一声,“我也这里,为什么没——啊,我看见你了!”
“你在哪里?”
“你向左转身。”
这回,不是隔着手机,而是真真切切听到了女孩子略显软糯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