败了,败得彻底。
谁都没有乐修篁了解燕国只是一头张牙舞爪的雪狮子,主心骨一旦倒下,整个燕国都将分崩离析。
他当年也正是看中了朱明性情偏激,不是长生之命,这才决意推动天下统一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乐修篁道,“原以为桐州一战十拿九稳,便着力夺取炀陵,却没想到反倒让陛下借此铲除了所有世家大族。”
他说着,回头看了一眼闻人清钟。
“清钟,这些人,是你游说来的。”
闻人清钟道:“今日这四十九家大姓,如霞州常氏一般,占着魏国三分之一的耕土、黎民,世道苦其久矣。”
“历朝列代以来,乃有诸侯奉王驾以立朝,倘若同他们决断,陛下可要想好。”乐修篁道。
封琰道:“倘若天子无诸侯不得立国,那古时诸侯王而今安在?再者,能逼得天下人反叛的君主,这国,亡就亡了,不值得救。”
“即便是陛下的子孙后代?”
封琰摇了摇头,道:“且不说四代以后于我如陌路,便是亲生的,胆敢祸国害民者,有一个算一个,铡了也不足惜。”
乐修篁陡然明白了什么。
他这么多年以来,通篇大论地向夏洛荻阐释圣人之道,终究未能彻底说服她的缘由。
因为她心里有一道光。
她已有了自己所认同的圣人。
“不言。”
乐修篁叫了夏洛荻的本名,一开口,却非为辩驳或求情,而是求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