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容在床沿坐下,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冰冷的床铺,道:“从她那么执着地要求我带她过来祭祖,我就应该猜到她想做什么,我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。”
安思河心头一滞,瞬间懂得了他话里的意思。
“这段时日,太子妃似乎与殿下有些误会。”安思河其实有看在眼里,甚至他也清楚问题症结所在,只是他也不知该去怎么帮姬容,“或许,太子妃只是一时心情郁闷,等过几日就会回来的。”
姬容眼中划过一丝轻讽,回来?
以前的沈离音在他眼里就像一汪一眼见底的池水,她的一举一动,一颦一笑,他不用多想便能瞧出其意。
这并非是因他观察有多么敏锐,而是她在他面前从不会去伪饰弄假。可如今,她学会了伪装,学会为了离开他而刻意迎合他,让他以为他们中间的矛盾已经消解,让他在他们恢复如初的亲密关系里沉迷。
她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和离,或许还包括拿掉孩子……
姬容抚着床褥的手一下子揪紧,手背的青筋瞬间清晰起来。
“思河,让聿扬带人去追,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给本宫找出来!”
安思河点点头:“是,奴婢这就去找聿扬。”
说罢,他就要转身往外,但还没等他走出几步,身后的人又突然将他喊住:“等等,还有一个人,你们要继续盯着。”
安思河问道:“殿下是指谁?”
姬容倏地抬眼看向他,一字一顿道:“沈,弋,蘅。”
绿荫葱葱的小道上,一辆暗色的马车疾驰向前,车舆内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。
“沈姑娘,这些都是沈公子吩咐给你准备的钱财衣物,碎银子和银票都有,衣物大都是男装。”
织玉指着打开的包袱,里头有个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褐色匣子,她将其打开,说:“这些银票各处钱庄都可兑换,姑娘妥善存着,莫要弄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