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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对此感同身受:“我儿见过了高山大河的壮阔,岂会再被深谷小溪拦住去路?你与姜世子相处日久,若知道她是女儿身,哪里还会钟情京中后院养出来的闺秀?”

姜世子与京中高门闺秀不但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,便是胸怀气度恐怕也是天差地别。

独孤默颓然垮下双肩,显出一种与他向来少年老成的持重不同的慌乱,甚至算得上求助:“她……她并不想成亲。”

当年离开幽州之时,两人尚言笑晏晏,然而自分别之后他写过无数封信,却得不到只言片语的回应,一颗心如同悬在半空中不得安生。

李恪写信告诉他,姜不语已远遁他乡,仿佛是决意要斩断过往侯府世子的枷锁,过一种普通人的生活,她自离开之后便未曾回过幽州,连回乡探望亲姐都不曾有过。

姜世子拿得起放得下,无论是爵位、战功、权势、还是男人,于她都是沿途偶尔路过的风景,观赏够了便可以毫无留恋的离开。

可是独孤默做不到,他在京中度日如年,身体被困于公事,心却早跟着她飞向远方,长夜难眠,辗转反侧。

独孤玉衡还从来没见过长子如此失态,若非他太过颓丧可怜,做父亲的差点要失声笑出来——你小子也有今日?

优秀的年轻人在世间闯荡总容易犯自大的毛病,独孤玉衡往日嫌弃长子不食人间烟火,不像别人家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为着自己爱慕的女郎朝思暮想,莽撞又可爱,总有些年轻人的朝气在身上。

他家的少年郎装了满脑子圣贤之书,眼神却有些瞎,看不见同龄小娘子们的可爱之处也就算了,竟还觉得对方委婉示好的行为有些蠢,果然眼高于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