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垂下眉眼,将眼中那些暴虐的情绪藏起来,也根本不敢告诉凌冽,刚才他回到城阁内,发现凌冽没在房间,自己内心有多恐惧,是如何发疯般的狼狈。
一路寻来,若非有个小宫女告诉他看见凌冽上了城楼,只怕他要调兵来寻。
乌宇恬风深吸一口气,轻叹道:“元宵对哥哥要紧,若换成是我,恐怕会让阿虎生吞了他。”
“……”想到那只吊睛白额的老虎,凌冽缩缩脖子,复问道:“那你刚才什么眼神?”
乌宇恬风掌心很热,两人的手交握到一处,很快就渗出一层薄薄的汗。
他默了半晌,终于还是忍不住,竟切换了苗语,小声道:“我怕。”
“怕?”凌冽也换苗语,“你不说你不怕么?”
乌宇恬风唇边泛起一抹苦笑,他自然无法诉说,他刚才的那份心情:
焦虑,恐慌,心上好像缺了一大块。
他怕,他当然怕!
即便有子母蛊,他也怕凌冽离开,怕凌冽突然告诉他不满苗疆一切,怕凌冽潇洒地抽身离去:
不告而别。
不告,而别。
……
这些,他不敢,自然也不好说出口。
沉默得久了,凌冽也便问得急,情急之下,乌宇恬风突然想起——今晨伊赤姆递给他的一封信,从殿阁寄过来的。他忙从随身的衣袋中抽出信笺,磕巴道:“……哥哥你先看看这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