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刹那间被无数人从高处拉到地面,那些人恨不得将他踩入泥地,自是不留余力地坚持抹黑他。
大概没过多久,尼罗河所流经的这片土地,就没有多少人记得前大祭司曾经的模样了,更不要说他曾为这片土地做过的一切——
他们连他正为他们所做的事情都不知晓。
塔希尔并不介意人们如此之大的忘性,也不介意几乎都是污蔑的那些抹黑之言。
在看到将全身都隐藏在破烂长袍下的祭司的那一瞬间,他便想起了,自己当初毫不在意,是因为自以为抛下所有走进神庙之后,外界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,从此便只有那一个执着能让他动容。
“虽然这样想没错,但是……”
英灵临走时的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。
祭司仿若枯萎了一般的眼帘始终没有抬起,对于“自己”的离去也是无动于衷。
本来如果他想,其实是有不少话可以说的。
比如针对“自己”变成了不是人类却仍能留存于世的存在,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原因。
就算不想关心,也可以说,“自己”的伤势面上看着已无大碍,实际上内里没有多少好转,还是与千疮百孔无异,这样的状态出去想做点什么,等同于自寻死路。
——但祭司还是什么都没有说。
塔希尔收回目光,在黑蛇的瞪视下平静地走到出口前,这个位置还能勉强看到从门外漏进来的光。
“不必如此,我没打算劝你出去看一看。”
他说,语气淡淡。
虽说不介意自言自语,不过,在这个时候,塔希尔决定改一下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