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与陛下一起长大的那两个伴读,他瞅着也是尊卑有别,陛下待他们也不是这种亲切的。
连连输了好几盘,新帝都还意犹未尽,若不是时间过了太久,必须要去处理政务了,他还想再来上几盘。
眼前讨人嫌的少年自信朝气,不唯唯诺诺,也不做假糊弄,他若是想要人恭维这天下随便一扒拉便都是,他其实也不稀罕。
这少年虽然讨人嫌了点,但与那些老油子相比,他还是更喜欢与他下,反倒是这少年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,哼,这臭小子不知道跟他下棋,被多少人视为荣幸。
一扇柄不轻不重地敲在聂哲羽的额上:“朕刚才跟你说的都记住了?去翰林院多做少说,别被人给当枪使。”
聂哲羽皱眉揉额:“记得了。”
出了宫门,聂哲羽扭头往后看了一眼,浩大的皇宫在夕阳之下唯余清寂,聂哲羽眉尖微蹙。
刘福都能看出的新帝对聂哲羽的那丝不同的亲近,聂哲羽作为最了解那个人的人,又何尝看不出来。
一丝叹息飘在空中。
罢,罢,想起刚才那人还要不得不回去继续批他那厚厚的一堆折子,说不得批不完都不能睡的,而他则要回去吃红糖糍粑了,来皇宫的时候,娘亲正兴致勃勃地跟厨房里的人学这个,聂哲羽微蹙的眉尖又舒展开。
聂哲羽在翰林院待的时间并不长,有后辈之人研究过聂哲羽的升迁之路,发现就没人能比他更顺的。
以状元之身入仕,入了工部之后,大力说服昭衍帝重修大周水利,两年之后大周大旱,新修的水利工程救了农田。而当时尚不足弱冠之年的小聂大人又南走新罗之地,交易谈判,一船又一船的粮食运入大周救了命。
这还是只是这位史上名臣初入官场的第三年,已经官拜三品,名响大周,无人不晓。
虽然外界赞誉颇多,但聂哲羽其实并没有如何骄傲。
他知道其实还是因为他娘亲在,所以才有这之后的一切——若不是因为这些年国库愈来俞丰,他再能言善辩,也不能说动昭衍帝和群臣修大整周水利,若不是大周年年产粮越来越多,他也不能说动昭衍帝国库储粮。
还有干旱之后,迅速补种的耐干旱,快成熟的粮食作物也都是他娘亲带人弄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