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不觉得啊。”虞锦黛眉轻蹙。

她能理解现在的“大众思维”不接受林页的想法,但她不喜欢楚倾这样说。

理智告诉她无需争辩,但在感情上,她又忍不住地为林页说话:“胸怀大志罢了,有什么不好?再者他又不是信口开河的胡言,他很努力啊,当时他偷着参加外舍院的童试,考了第一呢!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没有做官的本事?就因为他是个男孩子?”

楚倾身形一颤,竭力克制着,才没让声音一起战栗。

“……考了第一么?当真?”

“真的。”虞锦点头,“可惜了,不知当时究竟出了什么事,他家里就把他带走了。”

跟着又问他:“你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吗?现在他怎么样了?”

楚倾无声地盯着那支毛笔,末端镌刻的“林页”二字就那么明晃晃地悬着,残忍地悬着。

“他……”他决绝地阖上了眼,“他死了。”

话音落定,殿里一片死寂。

连为虞锦擦着头发的宫侍都不由得摒了息,死死低着头,不敢看女皇的神情。

虞锦脑中一片空白,对这个答案毫无准备。

她在闲来无事的时候设想过许多次林页现在的生活。她想过他可能泯然众人,向现实低了头,嫁人成婚,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;也想过他或许有幸逃离了家里、离开京城,甚至离开了大应,去规矩不这么严的地方云游四方。她想过他可能嫁了个好妻主,纵不能成全他的梦想也能陪他谈天说地;也想过他可能嫁了个不太好的妻主,不屑他的追求,让他终日郁郁。

但她从未想过,他已经死了。

怎么……怎么就死了呢?他和楚倾差不多大,怎么就死了呢?

她不敢接受这个结果,心里抵触之至。木了不知多久,她才从恍惚中回神,声音颤栗不止:“怎么死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