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绢帕擦着脸,虞锦目光不经意地一扫,方注意到在递东西的又是他。

她一时不大适应,虽然后宫其他人无一例外地都做过同样的事情,但他这样站在旁边,她就是觉得浑身都不对劲。

她一壁看他一壁慢慢地将脸擦干:“元君是不是还有话要说?”

楚倾略有一怔,旋即摇头:“没有。”

见她目光不动,怀着疑惑,他窘迫地又解释了一句:“臣也是由尚宫局教过的。”

如何服侍女皇,每一个人在进后宫之前都由尚宫局教过。他是元君,自也学过一遍。

只是他从来没机会做这些事,现下突然来这么一次,她不自在,他也手生。

虞锦信手将绢帕搭在盆沿,示意宫人撤下,提步走向妆台:“元君不必做这些。”

尚宫局会让每个人都熟稔于此是因为这确实算后宫的分内之职,但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,并不愿看他做这些事。

直觉告诉他,他也是不愿意的。他骑马射箭或者读书下棋,看起来都毫不违和,但站在旁边给她递个帕子,让她怎么看怎么别扭。

他对此一定有或多或少的抵触。

坐到妆台前,她拉开抽屉。很快又转过头,摊开手掌:“你看哪对好看?”

他定住神,走上前去,见是两对耳坠。

都是珍珠的,只是细节不同,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太多区别。

他为她挑了一对,她又拣了两只簪子出来。

她来德仪殿的次数实在太少了,尚工局会给各宫都备几套她的首饰,以免她驾临后宫时要用还要让人专门去鸾栖殿去。是以后宫中比较得宠的人——譬如贵君姜离,腾了整整一间屋子存放她的首饰。而他这里,每种都只有三两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