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难过起来,眼眶一热,干去的泪痕又被染湿。
“臣先不说了。”楚倾忙闭了口,站起身,给她把被子盖上,“陛下睡一会儿,睡醒就都好了。”
说罢他转身离开,走了两步又顿住脚,折回,给她放下床帐。
床帐是里外两层,里层是缎面的,能实实在在地遮光,外层是薄纱质地,只会让光线透过来时柔和一些。
他将两层都放了下来,虞锦一语不发,等了一会儿,又被莫名的情绪驱使着伸手,将里层揭开了一点儿。
床在北侧,他坐到了西侧的罗汉床上去。他手持干净书卷,阳光笼罩在他背后,衬得他清隽俊秀。
所谓美如冠玉,大概也就是他这样了。
虞锦翻了个身,抱住被子。
翻身的轻微声响令楚倾微抬下颌,目光定在床榻上。
复杂难言的心绪搅动着他,让他愈发辨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是怎样的看法。
其实,他根本不该对她有任何“看法”。她是喜是怒,他都接着便是。
雷霆雨露皆是君恩,宫中历来如此。
可刚才看她沮丧成那个样子,他不由自主地多嘴了。
那些关于家国天下的话,他实在不敢说。
她只消稍微多想一下,就会察觉他是读过一些史书政书才会说出这样的话,不会高兴的。
现在他只能庆幸她喝醉了。一觉醒来,她应该已不记得这些细节。
他强自冷静,读完了几页书,才又走向罗汉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