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锦打量着她们,语气中也有了愠意:“你们怎么回事?今年一年的时间,扫盲班在西南开上了,甘肃的路也都开始修了。楚家这案子拖了三年,你们就拿不出个结果?”
二人都是一震,主理这案子的刑部尚书心底更升起忐忑。
抬眸看看女皇的神情,她有些诧异地发觉女皇好像真的在等她说个实情,一时不由更为心惊,忖度了半晌,她侧首示意下属官员都退了下去。
大理寺卿一看,也示意自己的下官告退。等她们离开,刑部尚书又揖道:“请陛下屏退左右。”
怎么个意思?
虞锦细看她的神情,不仅是深沉,还有两分紧张。
好像怕被她杀了灭口似的。
至不至于?
楚枚行刺她都经历过了,楚家还有什么大罪是她听不了的?
但她还是姑且屏退了宫人,邺风会意,无声地带着人离开。
“坐。”她颔了颔首,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沉默地落座到两侧。
她又道:“说吧。”
半晌的安寂,女皇问话时鲜有官员敢让她等这么久。但这话,刑部尚书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说。
她与大理寺卿都是和律例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人,凡事心中自有杆秤。官场沉浮,她们有时可以“为官不太正”——譬如陛下摆明了要办楚家,她们可以顺从圣意拖着这事,给外界一个暧昧不明的态度,不必跳出来为楚家说话;但她们终不想“为官太不正”——譬如知晓陛下恼了楚家,她们也并不想罗织罪名,落井下石。
如今,陛下想要个真话了。
刑部尚书沉了又沉,各种计较在心里过了不知多少个来回,终于颔首轻道:“臣等无能,没能查明楚家有什么大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