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因为在那个时候她就一个字都没说过,只是冷淡地看着他、看着他手里的那卷明黄。

那卷明黄是她刚发下去的圣旨,原是着人送去刑部,看来被他截了回来。

敢截圣旨,他胆子太大了。

短暂的、冷寂的对峙之后,他似是服了软,撩起袍摆,托着那明黄卷轴跪下身去。

可开口,还是她所厌恶的刚硬:“求陛下收回旨意。”

她伸手拿起那卷轴,冷笑涟涟:“元君可知自己在说什么?”

他端正下拜: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——陛下要杀楚家满门,臣无话可说。可臣的妹妹楚杏才七岁,楚休亦不满十四,依律也不当斩!”

好,好得很。

虞锦纵是对那段记忆都模糊了,每当梦境进行至此处也仍能想到自己当时的怒火中烧。

死到临头了,他还敢拿这样的话来威胁她。

不思悔改,冥顽不灵。他们楚家的每一个人都一样。

于是她怒极反笑,转身坐回案前,玩味地打量了他半晌。

而后她悠然开口:“夫妻一场,有什么不能商量的?”

说着,她瞟了眼殿外的大雪纷飞:“元君你若能去外面跪上一夜,朕就姑且不杀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