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的裴宴到底只有十八岁。
他隐忍的眼中,还是泄露了几分藏不住的挣扎痛楚。
“今天是你的生日。”
裴宴缓缓地从口袋里,取出一个深蓝色的长盒。
大约是项链之类的,裴宴知道她喜欢这些。
他缓缓打开盒子,里面装的是一根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,个头不大,但造型却很别致,第一眼看了时栖就很喜欢。
因打开盒子而微微倾斜的伞里洒进了雨点,润湿了少年的额发。
他却专注地望着时栖,一字一句道:
“十八岁的我,可以用自己的钱给你买钻石项链,二十岁的我也可以,等到二十五岁、三十岁,我会买给你更多更大的钻石……”
“所以栖栖,你再等一等我,好不好?”
被雨淋湿的发梢缓慢地往下滴着水。
向来骄傲的少年,从未有过这样卑微的姿态。
大雨磅礴,一滴滴打在伞面,沉重而竭尽全力。
该怎么形容那种钝刀磨肉的感觉呢?
仿佛有人温柔地将一把刀穿透她的胸腔,戳开了一个大洞,寒风骤雨呼啦呼啦穿过,将她的血肉与灵魂一点点剥离。
时栖一边放空地想自己真是活该,一边机械地回答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