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来了,正好,前几天出了几张期末考试题,你们去做,做完了咱再好好聊天,小明,你和哥哥们玩,祖祖给你弄吃的去。”
陆建勋还没见过走亲戚也要考试的,瞬间苦了脸,陆明放下背篓,接过陆明文的背篓放进老爷子住的房间,朝陆德文道,“正好,你们做题,我给你们准备午饭去。”以前陆明不会做饭,是分家后才自己琢磨的,李逊要带孩子,要洗衣服,总不能什么都丢给她,所以他学了煮饭,刚开始煮得不好吃,一锅稀饭落他手里能煮成半边稀半边干,现在算是不错了。
陆建勋不想答题,“陆明哥,要不我帮你吧,你一个人忙不过来。”
老爷子立即板起了脸,“你们做题去,知道你们今天来,桌椅都准备好了,在张爷爷家,逊也去,加上张顺几兄弟,看看谁的分数高点。”
陆建勋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,陆德文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思,没有多想,“成,听李爷爷的,考试就先考试吧,陆明兄弟,煮饭的事情就劳烦你了啊。”
比起李老爷子的一间屋子,张家人多,地方宽敞得多,堂屋里摆放了几张桌子,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抱着叠纸靠墙站着,听李逊介绍他就是张顺,上边有两个哥哥,陆德文善意的打了声招呼,落座后,门口传来李老爷子的声音,“好好考试,时间是三个半小时,我用钟表给你们计时,时不时的会提醒两句,坐下吧。”
陆建勋紧紧挨着陆明文,他完全没有准备,突然考试考得好才有鬼了,他担心的看向陆明文,“二哥,咋办呢?”
陆明文还算放松,拉开凳子坐下,“就当平时考试,你想想,平时考试考不好的话会被扣钱,这儿谁扣你钱,平常心,能考多少是多少,哪怕0分我也不会笑你的。”
0分是不至于的,陆建勋怕考不好丢脸,听陆明文安慰他的话后,心宽不少,是啊,最差的结果就是考不好,考不好又咋样,不会被扣钱,他有什么好害怕的,深吸两口子,慢慢的平静下来,然而刚调整好心态,看到面前发下来的笔过后,他整个人又不好了,他们全家学习用的是铅笔,张顺给他钢笔他不会用啊,家里钢笔有是有,是罗梦莹走之前留下的,还留了两瓶墨水,但被薛花花收起来了,薛花花的意思是以他们现在的状况,用钢笔是浪费,过两年再说。
所以,他压根不会用钢笔。
“张顺同志,能不能给只铅笔,钢笔我不会用。”陆建勋抬起头,笑眯眯问道。
陆德文和陆明文提出同样的请求,张顺愣了愣,为了凑齐几只钢笔,他爷爷和李爷爷专门去隔壁四合院找人借的,为此还和人吵了一架,陆德文他们不用?铅笔的话是没有的,家里孩子用不着,大人不习惯用,一时之间,张顺有点为难,走向他大哥,轻声交流了两句,张天迟疑道,“德文同志,用钢笔写字和用铅笔是差不多的,你们别有啥心里负担,直接写字就可以了,铅笔的话,我们没有准备。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陆德文他们不好再拒绝,陆建勋心里不踏实,“张顺同志,我是个粗人,听说钢笔老贵了,我怕不小心弄坏了,实在不行,给我弄点烧焦的树枝也行。”烧焦的树枝用到削尖是能用作笔的,用钢笔太没安全感了。
张顺以为多大不了的事儿,没想到是这个原因,解释说,“你们用的钢笔是我家和李爷爷的,用坏了换笔尖就行,没啥大不了的,写作业吧,李爷爷老早就盼着你们来跟我们比赛比赛了。”全家到了农场后,都是抱着过一天算一天的心态,书籍纸笔能收的全收了起来,听说李逊帮人扫盲后,他爷爷受了启发叫他们重拾书本,不能忘记以往所学,这个国家,总是会慢慢好起来的,他们不能因为短暂的黑暗就自暴自弃,那是懦弱。
陆建勋汗颜,“我哪儿比得上张顺同志,我们啊,没有多远的志向,扫盲成功就行了。”报效国家那种志向他们是没有的,心愿小得很,通过扫盲考试拿到钱买双解放鞋就够了,哪儿比得上正儿八经的读书人,他们是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,和他们比,简直云泥之别。
“建勋同志别谦虚,你们身上那种坚持不懈的毅力才是我们该学习的,快做题吧,三个半小时,题目做不完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