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过了些日子,天气没那么热了。李惠美和何启弘的包子铺又重新开了起来。
家里的事,现在大都交给了长腿水壶妈妈。除了宋大妈那边派来的街道的活,其他的,但凡是家里,长腿水壶妈妈都一手包揽了。所有的一切,她都打理得有条有理。
长腿水壶妈妈的桶一样的身上,有个装壶盖的地方。李惠美第一次打量她时,没多留意,她还以为长腿水壶妈妈是没头又没脸的。可过了些日子,她看得真切了以后,才发现那壶盖上的透气孔,原来就是长腿水壶妈妈的鼻子。透气孔上抬头纹样的横纹,则是长腿水壶妈妈的眼睛。而每次长腿水壶妈妈开口说话时,壶盖总是一掀一合的,想来,那便是长腿水壶妈妈的嘴了。
自从辨清了长腿水壶妈妈的五官后,不光是李惠美,就连家里的其他人,也都发现了长腿水壶妈妈总是闷闷不乐的。尽管她活干得很利索,可以说任劳任怨,但闲暇休息时,她总是愁眉紧锁地蹲在厨房里。不时的,她还会发出哀叹、抽泣的声音。
有一天,何启弘问长腿水壶妈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。
长腿水壶妈妈一边抹着眼泪,一边说道:“我在你们家过得很好,可是我丈夫就没那么幸运了。一想到他还夜夜在河底受苦,我就觉得对不起他。”
“要么,有没有什么办法,把它也弄上来?”
看到长腿水壶妈妈哭得伤心不已,何启弘立时就心软了。
“你们能去钓我的地方,再试试看,把他也钓上来吗?”
李惠美听见了何启弘和长腿水壶妈妈的对话。她插嘴问长腿水壶妈妈道:“那,他怎么知道是我们在找他啊?”
“你们把这个带给他,”说着,长腿水壶妈妈把头顶中心的黑色壶钮拧了下来,交到何启弘手中,“你把这个放在鱼饵里。他看到鱼饵里有这个,就知道是我让你们去的了。”
于是,揣着长腿水壶妈妈给的信物—黑色壶钮,李惠美和何启弘又回到了上次钓鱼的小河边。根据那次放马扎挨着的一棵树的特征,他们找到了钓长腿水壶妈妈的那个老地方。
“就凭这个,真的能把长腿水壶爸爸钓上来?”
何启弘将信将疑地把壶钮递给了李惠美,李惠美将其塞进了香油泡面团的鱼饵里。
“试试看吧!”
包着壶钮的鱼饵被装上鱼钩了,何启弘提起杆,将鱼线高高地甩起,往河面上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