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事,李惠美就记得越来越模糊了。
一时间,她跟何启弘、和尚就像喝醉了酒一般。
三个人,先是手拉着手,又唱又跳。
唱着跳着,和尚突然大哭起来。只见他一面抹着眼泪,一面泣诉着对佛祖说道:“我有罪。但要不是老方丈总托梦给我,让我修缮寺庙,我也不会被逼得走上邪路啊。这年头,没几人信佛,以至于香火不继。我走投无路,才”
老和尚没哭完,李惠美和何启弘就拉着手,蹦蹦跳跳地往大殿去了。
到了大殿,李惠美敲起了木鱼,何启弘学着和尚打坐模样,念起了经。两人一个咚咚咚声不断,杂乱无序,一个嗡嗡嗡声连连,任谁也听不清他念的什么。他们一前一后,绕着佛像来回地转圈。转了许多圈,直到和尚也凑热闹地跑进大殿里来,他们由于走得头晕目眩,才停下来,瘫坐在了地上。
和尚是大哭着走进殿里的。他一面走着,一面大哭。来到佛像前,他当即“扑通”一声,就跪倒下来。紧接着,又把他埋怨老方丈托梦,指使他抢钱修寺庙的事说了一遍。他越说越伤心,越说越悔恨。讲着讲着,和尚把自己的遭遇,编成了套念经般的说辞,很有节奏地说了起来。说着说着,他讲的说辞不但有了节奏,还有了韵律,抑扬顿挫的,他竟唱了出来。
“大师,别哭了,”何启弘歪歪斜斜地趴倒和尚身边,“我要出家做和尚,你今天给我剃度吧!”
“什么是和尚,”李惠美也跟着何启弘说道,“我也要做和尚。”
“你做不了和尚,”何启弘笑话李惠美道,“和尚得剃头发,不能疮亮衣服,你做得到吗?”
“这有什么,”李惠美满不在乎道,“不就是副臭皮囊吗?有什么好在乎的。”
“说的好!”和尚被李惠美的话震撼道了,“想不到你小小年纪,就有这样的悟性。来,老衲亲自给你剃度。”
和尚不知道,李惠美说臭皮囊,并非是她有佛性,而是因为她的身体外,真的裹了一张臭皮囊。
李惠美说到做到,她当即就跪在了蒲团上,双手合十,等着和尚来剃度。和尚找不到剃刀,最后只能在伙房里找了把菜刀来替代。
菜刀锋刃,寒光闪闪,数下之后,李惠美的乌云长发全部落尽,竟真被剃了个光头了。
“以后,”和尚给李惠美赐名道,“你就叫物空吧!”
李惠美的头一被剃完,何启弘立时迫不及待地让和尚也给他剃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