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，阿四做了个脖子被勒紧了后，舌头痛苦地从嘴里吐出来的鬼模样。

李招娣硬着心肠，咬着牙，接过绳子便朝大包子神大步走去。突然，他回过头来，问阿四道：“哪儿是脖子？”

“包包子不是要打褶吗？”阿四手舞足蹈地给李招娣指明道，“褶子打出来后，要在头上拧个结。那个结就是它的头，挨着结的，就是脖子了。”

李惠美和阿四都扒在门边，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招娣的一举一动。

“真的行吗？”李招娣担心地问阿四道“它死了，我就不用交罚款了？”

“放心吧，”阿四很肯定地说道，“我以前也试过。他们开出来的罚单，都是跟着供着的神来的。神只要一死，连带责任人也就没义务要付这笔钱了。”

李惠美和阿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，李招娣正往大包子神的脖子上套绳子。

李招娣是看准了才下手的。大包子神的头和下面的褶中间有个凹口。按道理说，要把绳子套在上面，并不难。

可也不知怎么回事，他手里的绳子一碰着凹口，包子的头竟就在他眼前，倏地往下一缩，像是人缩了下脖子般，让绳子扑了个空，贴着它的头顶滑了过去。

李招娣不信邪，他再试了遍，又让它以同样的姿势逃脱了。最后，他揪着大包子神的头，单手把绳子硬生生地绕紧在了它的脖子上。大包子神百般挣扎，死命要从李招娣的手里挣脱。

“快点来帮忙，我快抓不住它了。”李招娣死揪着大包子神的头，怎么都不让它再连着头和脖子缩回身体里去。

李惠美和阿四赶紧上去帮忙。他们两个一人扯住绳子的一头，分别朝两个相反的方向用力地拉。随着套在大包子神脖子上的绳圈越来越紧，大包子神从头到身上，如同时憋了气的人一样，起初红的发紫，再之后，又紫得发黑。直至最后，大包子神好似泄了气一般，完全停止了扭动，全身呈现出了一片死气的灰色。

“它这样，该算死了吧？”李招娣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阿四道。此时的李惠美和阿四也都是累得摊在地上，满头大汗。

“死了，都这样了，哪儿有不死的。”

阿四勉强从地上爬起来。他随身带了个麻袋，打算把大包子神的尸体装进去。等天亮的时候，他可以把它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，送到移民公司，再让相关工作人员来验明正身，以便开死亡证。

店里黑蒙蒙的，只有少许月亮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微微光亮。死一样的寂静，笼罩在李惠美、李招娣和阿四四周。

“呵——”猛然间，有人狠狠倒吸了口气。李招娣他们惊地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，只见那个大包子神身上的颜色，竟又红润了起来。本来横躺在供桌上的他，此时正一扭一扭地跳到地上，向着门口走去。他一边走着，嘴里一边庆幸地念叨道：“没死，没死，我还没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