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和我们一样,”李惠美向李招娣介绍水白条道,“都是没人要的。”

李招娣以审视的目光看李惠美、何启弘和水白条。在心里,她不由地叹道:“惠美和何启弘胖得不行,别人做一分钟的事,他们得做十几分钟。这个水白条身量不足,瘦得跟个水耗子一样。这样三人在一起,难怪没人要和他们一起呢!”

想到这儿,李招娣又以同样的审视态度看自己,不由得在心里感慨道:“我这样七老八十的老太婆,在外人眼里,还不如他们呢!”

何启弘虽然干活的效率不高,但他搞爆/破居然不错。只看过一次别人埋□□,他就都学会了。

每次,在何启弘爆/破过煤层后,李惠美他们便会背着筐回去,铲煤、运煤,将所有炸下来的煤块倒进运煤车后,再周而复始。

没天没夜地干着,食宿都在矿道里。多日来,阳光都见不到几次。

出了巷道,靠近吃饭的平地边上,有几个洞穴。这里,宽敞、干燥、通风的,稍微舒适的洞穴都被那些先来的,年轻力壮的人占了去。而剩下的那些老弱的、新来的矿工便只能睡在狭窄的、闷湿不已的洞里。

很明显,李惠美、何启弘他们这一组,是属于老弱群体的成员了。

一日,李惠美他们被轮换下来。回到休息的洞穴时,里面已经歪七扭八地躺满了人。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地,他们躺了下来。何启弘最累,刚一趴下,便睡着了。

接连一整日的爆破声,震得李惠美的耳朵嗡嗡地直响。她睡不着,只好斜靠在岩壁上发呆,有意无意地听着洞穴里各种细碎的响声。在这些声音里,有因为累得不行的人发出的呻吟声,有打发寂寞的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声,也有独自靠坐在岩壁边的人吹出的悠扬口琴声。

突然,水白条坐起身来,捂着胳膊,连连喊了几声:“哎呦,哎呦,疼死了!”

李惠美、李招娣都关心地去看水白条。只见他的胳膊上,不知是什么时候,多出了道长口子来,粘稠的蓝色血液正从口子里往外冒。

李惠美正要找布给水白条包扎,乍一看见水白条伤口中流出的血,立时吓了一大跳。

“准是刚才挖煤的时候,磕到什么地方了。”

水白条只顾喋喋不休地解释伤口是哪里来的,对李惠美的惊讶神色全然不知。

“你是外星人?”李招娣也看见水白条的伤口了。他极力压低了声音问水白条。可奈何,洞穴里在他话一出口的同时,瞬间静谧下来。一时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