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。”李惠美不得不向李招娣承认错误道,“是我一个人吃的。”

说罢,还没等李招娣问李惠美怎么这么能吃呢,李惠美又转而向何启弘道歉道:“我想,你的过敏反应,可能也是我吃糖葫芦造成的。”

一切真相大白。原来是李惠美因为没吃饱,便吃光了李招娣准备下午卖的糖葫芦。而又因为李惠美和何启弘有共同感应,使得何启弘即使没吃山楂,也因为李惠美吃了而浑身过敏起来。

李招娣向来疼爱自己的妹妹,因此得知是李惠美吃的,倒也不怪她什么了,最多怕她吃得太多,对身体不好。而何启弘就更不会怪李惠美了,毕竟害他过敏,是李惠美无心的,并非有意。

李招娣和何启弘都以为李惠美的贪吃,只是大病初愈后的短暂现象。要不了两天,她就能恢复正常了。可谁承想,李惠美竟就此在好吃的路上越走越远,大有一去不返的势头。没过多少日子,她一个人的食量,就顶上全家另几口人的全部了。

李惠美的这一变化,可把李国正愁坏了。为了让李惠美早上吃得更饱,可以撑到中午。她不得不每天早上都蒸一大锅粘豆包。这粘豆包是用江米面做的,内里的芯子是煮烂的红豆沙拌上糖。

江米面是糯米的一种,虽然不易消化,但特别地抗饿。吃上一个粘豆包,绝对能顶上喝两大碗的稀饭。

每天天没亮,李国正总是全家人里,第一个起来的。

将稀饭煮上后,李国正便将蒸锅在炉子上烧起来了。蒸屉上铺了一片片的苏子叶,每一片的苏子叶上,她再放上一个个粘豆包。旺火蒸上十来分钟,再掀开锅盖时,本来不大的粘豆包皆胀了起来。一个个的,个头只比握紧的拳头小些。黄米做的粘豆包,橙黄得诱人,有蒸汽的水从软弹的表面滑下。江米做的粘豆包,咬一口,粘软的皮裹了一团甜得适中的红豆沙馅进嘴里,香溢可口。

李招娣起床时,李国正的第一锅粘豆包差不多蒸好了。连牙都顾不得刷,她一进厨房,就忙着把第一锅的粘豆包往保温箱里装。

保温箱是用个长方形的泡沫盒做的。内里边上会垫上热水袋,卖的粘豆包放进去后,李招娣还会在箱子外面包上两层小棉被。这样一来,至少能保持里面的温热两个多小时。

出杨柳北里有个公共汽车站。每天早上6点一过,站上等车的人就会多起来。李招娣看准了这个时机,每天都会在这车站卖早点。等车的人里,有不少来不及吃早饭的,因此,光顾李招娣的人不在少数。

李招娣挎着保温箱,背着随意门走了后,李明、何启弘和李惠美也跟着陆续起来了。

李明总是先去摆弄他种的那几盆花,何启弘和李惠美则忙着刷牙洗脸。

李国正将稀饭、小菜、粘豆包端上了桌后,便叫所有人吃饭。

李惠美顾不上吃别的,先从粘豆包吃起,她急要压一压饿了一夜的肚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