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在一个斜靠在墙上的旧门前,她又停下了脚步。这门看起来,已经很有些年月了。上面落满了灰尘,还有没弄干净的蛛网。门是木质的,上面的雕花早磨得看不清了。漆在门上的黑漆大多褪了色,露出了原来板材的淡黄质地。至于门的边角上,因阴湿环境带来的霉渍、常年开关门所磨损出的豁口,更是没法忽视。

“这是随意门,年租金5块钱。”

李招娣和李惠美一样,总是没办法抗拒便宜货。她一听眼前的这破门,一年只要5块钱,立时就把钱付了。

营业员告诉李招娣,这个随意门只能短距离内用,并且不能收缩,也就是说,如果想用,得自己背着这门到处走。对此,李招娣毫不在乎,在她看来,没什么比便宜更重要得了。

李招娣背着随意门离开了百货公司。由于公交车不允许她带门上车,她便只能背着门步行回家。一路上,她健步如飞,走了许久,气都没喘一下。

走着走着,李招娣经过一片偌大的厂区门口。在这厂门前的大道上,站满了正在铲雪的厂内职工。

“这不是惠美上班的铁合金厂吗?”李招娣抬眼望去,蓦地看见了工厂门口的大铁牌。

由于积雪太多,结冰了后,会影响到行车安全。市里规定,所有工厂、学校等大型单位必须定期负责清扫自家门前的积雪,以确保行车的畅通与安全。

李惠美和何启弘这天一大早,就被人拉到厂前的路上铲雪了。

何启弘这些男同志负责把硬邦邦的雪块铲起来,而李惠美、刘桂花那挟同志则需要把铲出来的雪块运上小推车,清理出路面。

李惠美虽然带了手套,但由于天实在太冷了,以至于这样也起不到太大的保暖作用。有的时候,李惠美会把手套摘下来,轻轻地呵气在手心里。每每这样,她的手心便会暖起来。而跟着她的手心一起和暖起来的,还有何启弘的手心。

尽管何启弘铲雪的地方与李惠美的隔了很远,但也不知怎的,每次李惠美搓着手,想让两手热起来时,何启弘那边的手也会自动暖合起来。而何启弘要是磕到了手、或脚之类的,一旦疼起来,李惠美立时也会感受到相同的痛感。

“难道,这是那次事情的后遗症?”

回家时,李惠美和何启弘讨论起这怪事来。何启弘不禁联想到了前些日子,他和李惠美又是交换身体,又是变成了黑人双胞胎,身体会不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。

“或许吧,”李惠美揉了揉明明伤在何启弘,自己却跟着一起疼了的右手,“就是不知道这回是暂时的,还是永久的。”

路面上的积雪被清干净了,扫出来的雪块像小土坡般,堆在大路的两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