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霖压着一腔不满,生硬道:“若是他仍是不愿意,又当如何?”
语气里尽是不忿之意,秦于晏似有所觉,抬头看了他一眼,没什么情绪,赵霖心中微凛,以为他看出什么来了,连忙垂下头,却听他依旧好脾气地道:“我与你一道传讯符,他若不肯来,你将这传讯符与他一看便知。”
话已至此,赵霖全没奈何,一想到自己当初发了一通脾气,放了狠话,潇洒离开,这回又要眼巴巴地凑上去,便觉得心中郁猝得要死,秦于晏还叮嘱道:“此次前去,不管发生何事,万要将他带回来,即便是被别的人抢了先。”
这话说的,我难不成还要去抢么?赵霖心中默默腹诽。
却听秦于晏又道:“可听清楚了?”
这认真的语气不知为何,听得赵霖一个激灵,连忙颔首,道:“是,我明白了,定然不负秦师兄所托。”
赵霖带着那传讯符又乘鹤离去,路遇相熟的弟子,被叫住寒暄道:“你这匆匆忙忙的,是往哪里去?”
赵霖心中正难受的很,听了这话,没好气道:“准备丢人现眼去了,别搭理我。”
那人听他出言不逊,知是踩了炮仗,也不说话了,赶紧驾鹤离他远着些,生怕被波及。
因怕真有人抢了先,赵霖驾着灵鹤闷头往灵草园去,待进了前厅,果然见有熟识的人在与杨管事谈话,是隔壁莲花峰的弟子,杨管事正一脸笑意地道:“既然是正阳道尊的意思,我便去将他带来,还要劳这位师兄稍待片刻。”
那弟子颔首道:“这是自然,管事且去。”
不等杨管事离去,赵霖连忙上前,与那弟子道:“你怎么也来了?”
那人见了他,笑道:“我奉道尊之命过来,听说这里有个才九岁的弟子筑基成功了,便想将他要过去,你呢?冲阳道尊如今可不在落雁峰,你该不会也为此事而来的罢?”
果然是来抢人的,这消息倒是传得快,区区一介外门弟子而已,筑了基就是不一样了,赵霖了然,心中略有犹豫,既然对方是奉了正阳道尊的意思来的,自家这边不过是一介道君,不如就索性回禀了,对方是道尊,自己抢不过人也是应该的,想来秦师兄也无话可说。
这么想着,赵霖正要开口,莫名又想起了当初秦于晏说那话的语气来,可听清楚了?
明明是十分平淡的语气,但是如今想起来,却觉得有重锤在耳边敲响一般,令他心惊肉跳,不敢忤逆,袖中的那枚传讯符更是如同火烧似的烫,灼得他一个哆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