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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衍出了门,冷冽的风刀刮似得吹来,没几秒就感觉脸都僵了,耳朵泛起疼意,鼻子也跟着有些酸。
出了林笑天家门往外走,到最近的地铁站得走半个多小时,现在时间已经不早,往地铁站走的班车也停了。
顾衍埋头往前走,怀里抱着鸟笼。
鹦鹉大人叫了几声,顾衍一直没什么反应。
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情绪在他胸膛内左右乱撞,不是孤独又胜似孤独,他知道这一次他身后不会再有人,他倔强蛮横的把林笑天推开,莫名心里又有种快意。
从很早前,顾衍就习惯把自己的安全区划在他那个残破不堪的小屋里,他能接纳林笑天走进来,却害怕走出去。
外面的世界一天一个样,自己却在十年前的那一刻停在了原地。
他是这个世界上渺小的尘埃,万千繁华之中那一盏不会自己发光的灯,他走在路上,许多人与他擦肩而过却根本不认识他是谁,他手持初中文凭,身份证上的年龄逐渐增加,人事档案里那抹永远消除不掉的污渍,每一样,都让顾衍坐立难安。
他不是心病,他是太真实。
他一直不愿意让林笑天找简桀,不愿意再提起之前的事,不是因为心病。
但只有他自己懂。
所有的一切握在手里,那就有失去的那一天。
他不想重蹈覆辙再因为某些原因,迫不得已放开。
不管是林笑天,还是简桀,顾衍不想在失去一次。
那种时时刻刻担惊受怕的情绪左右他的大脑,让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