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苓适时地壮了壮气势:“尔等大胆!公主玉体,也是你们碰得的吗?小家子气的奴才,公主看看,便能少了你们身上一块儿肉么?”
那两人讪讪地退下,不敢乱动,佩英也使了个眼色,让他俩稍安勿躁。酒里有什么,也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。
佩英姑姑没想到,公主说看看,却不是真的只看看。纪千尘揭了壶盖儿,一仰头竟然灌了几大口。
“嗝!”喝急了,她打了个酒嗝,“味道确实不错。”
佩英姑姑和身后俩人这下子都呆若木鸡地杵着不动了,尤其是佩英姑姑,她不知回去如何向女皇交待。女皇叫她给夜弦“赐酒”,可没叫她给公主喝。这公主也是个脑子有毛病的,平时并不贪杯,今日怎么就把下了药的酒给喝了?
安静了好半天,公主捧着肚子叫起来:“哎哟喂,疼……”
芳苓一把扶住,叫嚷起来:“公主你怎么了?您可别吓唬奴婢。”
“是你们!”芳苓手指一戳,对着佩英姑姑,“你们把公主怎么了?我要去告诉陛下,有人谋害公主!”
“不干我们的事。”佩英慌忙摆手,“想是公主着了凉,又或是这酒劲道太大,公主受不住。这腹痛想必一会儿便好,你还是赶紧扶公主回去歇息,我这便去叫上太医,再去芙清殿。”
刚才赐酒给夜弦时,他一饮而尽,佩英姑姑见他面上神情,只是蹙一蹙眉罢了。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公主,到了她这儿,些许不适便叫唤着倒地打滚儿,连公主的颜面也不顾,当真是个废物。
纪千尘是故意夸张了些的,还真如佩英说的,那酒入了腹,不过片刻不适,一会儿便再没什么感觉。
她经历的,便是夜弦刚刚经历过的。她虽然还猜不透这酒里到底有什么,可她知道,这回,夜弦不说出点实话来,他一定会死。可他如果说了实话,就更没有活着的道理。
谢挽最喜欢把人命捏在掌心里,用大把的时间和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。
纪千尘爬起来,哼哼唧唧地搭着芳苓的手,回芙清殿去了。
佩英姑姑被谢挽骂了一顿,领着个太医来得倒快,大概是怕公主自己传了太医,诊出点招人议论的事情。
太医装腔作势地瞧了瞧,片刻便有人将煎好的药送上来。纪千尘迟疑着尝了一口,含在嘴里细细地品。
她也是对草药有几分研究的,可这碗中的汤药,似乎只是最普通、最常见的几味药,其功效不过是健脾开胃、祛风解表的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