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说,有一个人清楚宫中暗卫的分布,也能不惊动任何一个御林军,能抱着人依旧身轻如燕来去自如,纪千尘不知道,除了夜弦,世间还有几人能做到。
就凭这一点,他真厉害。
直到夜弦抱着她回了芙清殿,纪千尘还窝在他的怀里,软得像团棉花,拎都拎不起来。
夜弦感觉到了,他抱了她一路,她好容易才没有像刚开始抖得那么厉害。
虽然纪千尘还弄不清他是敌是友,可是在这个孤立无援的世界里,他的怀抱能给她无以伦比的安全感。
夜弦感觉到胸前的衣襟一直是凉凉的,她已经趴在他身前哭了好半天。他半生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,没想到猫血也能将人吓成这样。
方才一直没工夫胡思乱想,眼下安全了,却还被她这样抱着,他莫名有点僵硬。
抬了抬手,又放下,他到底没忍心把她推开,语气却仍是那副抬杠的德行:“正想说你胆子够大的,结果转眼成了这副怂样。你再哭下去,把眼睛哭得像个桃,还怎么回崇阳殿去?”
纪千尘身子一扭,离了他的怀抱,还回头瞪了他一眼:“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!”
她的表情虽然很凶,可是眼睛红红的,眼尾一挑,平添一丝妩媚。
夜弦看着她的背影,目光一瞬凝滞。
纪千尘很快和芳苓换了装出来,还顺带着洗了把脸。耽误了这半天工夫,梳妆是来不及了,她走到门口,又问了芳苓一句:“可还有什么不妥?”
她在芳苓的目光下转了半圈,虽是素颜,但肤如凝脂,虽非盛装,但身姿婀娜。因着刚刚哭过,眸中尚带如水流波,端得是楚楚可怜,仪态万方。
芳苓笑道:“并无不妥。公主天生丽质,自是浓妆淡抹总相宜。”
夜弦抱着手没说话,觉得芳苓这小宫女拍马屁拍得倒也恰当。只不过,他此刻脑中想到的一句话却是“清水出芙蓉”。
为了不让谢挽起疑,仍是夜弦抱着她施展轻功返回崇阳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