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她暗搓搓地想,下次送东西不能用纸袋来装,一定要送他两个篮球,让他一手抱一个, 看他还怎么能把她从身上扒下来。
唇与唇的亲密接触没有成功,可是后来,迟恕把她送到宿舍楼下,用手和她的长发做了一次亲密接触。他难得那么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,对她说了“晚安”。
她顶着幸福的鸡窝头和所有人的目光,满足地上楼睡觉。
岑意后来拐弯抹角地向迟恕问起过那件衬衣。
迟恕生日以后对此只字不提,她觉得不应该。他如果看见了那件衬衣的特别之处,就算笑话她不矜持,骂她恶作剧,也总该有点反应。
可岑意问起时,他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,看得她心虚,他却轻描淡写地说一句:“这么热了,谁还穿衬衣?”
她默默地想,也许,要到秋天能穿衬衣的时候,迟恕才会想起她送的衬衣,才会发现这个秘密了。
可是,纪千尘至今也不知道,迟恕后来又没有想起那件过季的衬衣。
那年夏天,他们毕业了,岑意在毕业的那晚,决定远远地躲开他。秋天来临的时候,她早已经消失于他的世界里,他或许,根本不愿再想起她,也许会抹去一切关于她的痕迹。
纪千尘也没有在房间里留下任何痕迹,她休息好了,便悄悄离开了这家酒店。迟恕和蒋波的房间是提前预定的,她今天赶过来,已经订不到房了。
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,开好了房间,下午睡了一觉。傍晚时,她接到蒋波的电话,说今天会谈很顺利,有她的功劳,叫她一起出去吃晚饭。他问了她住在哪家酒店,说等会过来接她。
迟恕和蒋波午饭时是在酒席上应酬,晚上没什么公事了,便想要犒劳功臣。只是纪千尘嗓子疼得厉害,没什么胃口,于是跟蒋波说她已经点了外卖,叫他们自己去吃。
她草草解决了晚饭,窝在被子里看电视。门铃响起来,她冲着门口问了声:“谁啊?”嗓子难受,声音也有点哑。
那人不回答,接着按门铃,按得一声接一声,好像理直气壮,好像还很有脾气。
纪千尘从被窝钻出来,跑到门口往猫眼里看,正看见迟恕在盯着她。她吓得心里一咯噔,才反应过来他从外面明明是看不见她的。
他这个人的气场什么时候都那么足,哪怕他光站着不说话,哪怕只是眼角余光,也让人没法忽视他的存在。
她磨蹭的这个过程,门铃又响了两下。她拉开门,用公式化的职业微笑来应对门外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