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日子不见,在二哥那里过得可还好么?”他一笑,艳若桃李,幽幽的目光却始终在她脸上搜寻,他想看出点羞涩或是激动来,到底一无所获。
“奴婢很好,谢殿下关怀。”她一脸平静,答得也快。
凤清仍不甘心,他凝眸审视她半天,又说道:“你走后,我书房伺候的宫女笨手笨脚,我一直不大习惯呢。若不然,我去找二哥说说,拿几个伶俐些的宫女,依旧换你回来。”
纪千尘只想“呸”一声,说句“你休想”,声音却柔和妥贴,丝毫不见异样:“殿下说笑了,殿下身边能干的多了去了,奴婢算得什么。”
看来,她是当真不愿意回来的。凤清有些失望,他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,而凤决,注定就该是孑然一身的。凌宝儿从前在他面前的伶俐体贴、察言观色都去了哪里?怎的如今都变成了冷淡疏远、刀枪不入?想不到自己那个阴郁狠厉的二哥,竟有这么大的魅力?
凤清心有不甘,他勾了勾嘴角,冷冷地逼视着她:“凌宝儿,你敢说,你当初不是为了我才入宫的?女子见异思迁可不好,若是让我那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二哥知道了,可更不好。你别是,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
纪千尘心里骂他无耻。原主尽心尽力地待他时,他心里只有秦晴,原主知难而退了,他又不肯放手。今日也不知他发了什么神经,他不知覆水难收的道理,非要软硬兼施。
她不卑不亢,语气依然平静:“殿下明知道,当初奴婢为何入宫——奴婢是为了报恩。殿下敢说,你就是那年在深潭之中救了奴婢的人么?你就是奴婢该报恩的人么?”
“所以,当年的恩情,是奴婢的误会罢了;奴婢从不敢对殿下有非分之想,这也不过是殿下的误会罢了。”
若说原主后来对凤清有过什么痴心妄想,那是从救命之恩延伸出的情愫,是凤清给了她希望,又让她走进了绝望。
凤清眯起阴柔的眼,没说话。低眉顺眼的宫女他见多了,从前没发现,这凌宝儿还真有点与众不同。
“话别说死,日后的路,可还长。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,似是多情公子温润如玉,言语中却含着警告的意味。
他缓缓抬起手臂,一枚小小的方形牌子被玄色丝线牵着,从他掌心抖落。那牌子是纯金的,即便在夜里,仍是灿然耀眼。
“这是赏你的,日后你后悔了,可以拿着它,来求我。”
他说的是“求”,他这高高在上的样子,让人一看就冒火,可是纪千尘从来不会和金子过不去。她爽快地接了,嘴里谢恩,心里在琢磨着,眼下的金价是多少。
此时,一个温婉如水的声音娇笑道:“三表哥和宝儿姑娘可算是故人重逢呢,聊什么聊得这样欢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