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没来得及将玉佩揣进怀里,强行霸占,便听得有男子的声音响起:“喂,那个……是我的东西。”
纪千尘吓了一跳,她方才明明看过了,来路上没人,前面是湖,这人又不是水鬼,却是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?
那男人说着话,已经到了跟前,纪千尘连忙将玉佩藏在身后,警觉地退了一步。
来人约摸有四五十岁,相貌堂堂,优雅从容,从他的仪表气度看来,想必年轻时也是个面容俊朗、风度翩翩的美男子。可到底是岁月不饶人,他面染风霜,犹有倦容。
他穿着一身便装,丝帛锦缎光滑如水,做工上乘,衣袍上的图案也如那玉佩一样,是寻常有钱人家常用的。纪千尘知道,今上寿诞,入宫贺寿的人的定然少不了,王爷权贵之中也有许多是这般年纪。只是,此人这身打扮,看不出官职,倒像个富贵闲人。
“奴婢得罪,阁下既说这东西是你的,还请说得详尽些,以防被人冒领了去,却叫真正的失主着急。”纪千尘因不知对方身份,便只行了个常礼。
那人一愣,十分和气地笑了笑:“确实应该。”
“我那是上好的羊脂玉,雕的是瓶、鹌鹑和如意,寓平安如意。下有五彩穗,还坠了颗墨色的珠子。我说的,可还算详尽?”那人娓娓道来,可见确是他钟爱之物。
纪千尘已知这玉佩正是他遗失的无疑,却没有急于还给他。她再次将玉佩捧到眼前,借着彩灯的光细细查看,那人只当她在确认他说的对不对,也不催促,负手立于一边。
纪千尘看明白,双手托着玉佩举过头顶,跪下身来行了个大礼:“是奴婢有眼无珠,皇上恕罪。”
这下轮到凤崌愣了,他默了一会儿,也不否认,淡定地接过玉来收好,又回眸看她:“你这小宫女,既是不认得朕,朕又一身常服,你是如何看出,朕是皇帝?”
纪千尘和原主都不认得皇帝,纵使偶尔远远地看见过,也只看见那前呼后拥的阵仗,何尝清清楚楚地一睹龙颜?
“回皇上,奴婢是猜的。”
“哦?怎样猜的,说来听听。” 凤崌的表情是饶有兴趣。
“皇上虽然穿了常服,可是,身上有淡淡的药香、酒香,和龙涎香。”龙涎香乃汉月国皇族专用的香料,且皇上恰在病中,今日寿诞想必又刚刚饮过酒。
凤崌抬起衣袖,自己闻了闻,淡淡说道:“有点道理,却不足以叫人信服。”毕竟,皇族之中还有王爷,龙涎香并非皇帝专有,吃药喝酒,更非皇帝专有。
“再者,今日是个大日子,入宫贺寿的皆是盛妆而来。皇上这身常服,一丝一毫象征身份的物件都没有,倒像是……故意不愿让人认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