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枕着他的肩,哭得柔肠寸断,泪水沾湿了大片衣裳。
听着她哭泣,萧旷的双眼也不禁发红发涩。
他沉沉地叹息,手掌轻抚她的背,低声道:“瞳瞳,之前是我不对,哪怕再担心你的身子,也应该尽力说服你,而不是骗你吃药。”
沈童在他背后的手指扣紧了。
“他是我的孩子……我本该保护他的……我真的……尽力……拼了命地想要保住他,可……还是没能……”
她泣不成声,断断续续地诉说着。
萧旷写下和离书的那天,他离开后沈童就立即用手抠着喉咙,把药全吐掉了。
她另请了大夫来诊断,但那名大夫给出的说法与柳老大夫一样,难。
她仍抱着一线希望,让大夫调换保胎的药来调理,摒了两天,孩子最终还是没能保住。
她那时候没有哭,大抵也是对那样的结果有所预料的。
今日苏若川弹的那一曲胡茄十八拍,将蔡文姬不得不与儿女分离的悲伤表现得淋漓尽致,哀切至深,将她埋于心底的伤痛引了出来。
但是只有在萧旷的怀里,她才终于能痛痛快快地把所有的悲伤与不甘心哭出来。
这种失去亲子的痛楚,也只有萧旷能真正地与她感同身受。
终于她哭累了。
倚在他怀里,因为痛哭过后而虚脱无力,却也因此格外地松弛平静。
一灯如豆,莹莹摇曳。
安静相拥许久后,萧旷低声道:“他今天又来过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