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望着她,柔声劝慰道:“你不能太过劳心劳力,这些就让我去解决,你别太累了。”
沈童仍是不太放心:“你可别想瞒着我什么。不管进展如何,是好是坏,都要让我知道。”
萧旷不由失笑,点头道:“行,有什么进展变化都告诉你,不会瞒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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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仲夏的江南,正逢梅雨季节,潮湿闷热,连刮的风里都自带水气,什么东西都是潮乎乎、湿哒哒的。
这几天好不容易雨止了,却又闷热得要命,连一丝儿风都没有,光坐在那儿就会不停出汗。
于府的门子在门厅旁那小屋里实在呆不住,便把大门启开道人头宽的门缝,坐在门后的台阶上,用蒲扇扇着风乘凉,一边与几个家丁小厮随口闲扯。
正说着话,耳听得一辆马车逐渐驶近,在门口停下了。
门子探头往外张了眼,见马车上下来一人,身形颀长纤秀,着淡蓝直裰,头戴方巾,斜背着一个背囊。
待瞧清楚下车之人的面容,门子吃惊地张大了嘴,呆愣片刻后用力推了下身旁家丁的肩膀,催促道:“快去禀告老爷夫人,三少爷回来了!”
崔氏听到丫鬟通传,又惊又喜地迎出去,急急赶到正堂,才见到人,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模糊起来,连声音也哽咽了:“秋儿,你瘦了……”
“娘……”于令秋才应了一声,便被崔氏拽住了。
崔氏紧紧挽着他的胳膊,像是怕他三句话没说完就会消失不见一般。一路往里走,一路絮絮叨叨地问他:“这么久了……你跑哪儿去了?住在什么地方?钱够不够用?过得好不好?”
于令秋柔声道:“娘,我很好……”
崔氏心疼地打量着他:“还说好……看你都瘦了,还黑了许多,吃了不少苦吧?在外面哪儿有家里过得好?”
于令秋想说他过得不错,只是常在海边风吹日晒的才变得黑了些,却听有人冷冷嘲讽之声:“哼,就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,才知道回家的吧?”
于令秋脸上的微笑消失,抬手作揖,淡淡地唤了声:“父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