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满意地点点头,在码头边看了会儿,估摸着把这些火器全数卸下船就至少要花上半天时间,见卸货井然有序,就先回了港内的署衙。
萧旷本想让人找于令波过来,转念一想还是沿山路行去,到了于令波所住的小院外。
院门未锁,一推就开。
“令波,令波。”萧旷进院子后唤了两声,不闻屋里有回应。
这也属寻常,于令波有时看书或思索入神,就是面对面喊他名字都会充耳不闻,因此萧旷不以为意地推门入内。
屋里没人,但于令波既然没有锁院门,想必不会离开太久。
萧旷随意地打量着屋中的布置。说布置可能有些过,屋内陈设十分简单,外头这间明间作为待客与日常起居之用,除了桌椅之外,也只有两个木头架子,一个放书,一个放些文房用具。
萧旷见桌上有幅画,远远看去,是幅仕女图。笔还搁在一边笔山上,显然于令秋是画了一半就出去了。他等着于令秋回来也是无聊,便走近去看,可他看清上面所绘之后,眉梢不由跳了一下。
他朝身后挥了挥手:“你们到院里等我。”
两名亲兵退到屋外,萧旷走到桌案后,拿起画纸细看。
沈童曾给他看过几幅于令秋的画,萧旷算不上很懂鉴赏画作,但也觉得他的画善于绘形,讲究细节,却又往往能抓住所绘景物或人物独有的神韵,可谓形神兼备。
这幅仕女图虽未完全画好,也已近完成。画中的女子鸦黑云鬓轻轻挽就,姿容宛若秋水冰月,是个天姿国色的美人。
她绛唇微弯上翘,似是在向他微笑,但那双秀丽的眉头却又不太明显地蹙了起来,望向他的眼瞳里笼着淡淡的愁绪,似喜非喜,似愁非愁,含情脉脉。
不仅是容貌描绘得惟妙惟肖,就连神情的细微之处也与她极为神似,甚至是她双手交握时,习惯用指尖轻轻拈着另一边的衣袖这样的小动作……
门外匆匆进来一人,萧旷抬头看去,正是于令秋回来了。
“不知将军前来,抱歉……”于令秋话说了一半,瞧见萧旷站在桌前手持画纸,望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推敲考问之意,显然是看过这幅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