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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童点点头。

“阿旷第一次去打仗的时候,我是真不想他去。但男人一心要去做一番事的时候,我们妇道人家哪儿拦得住?就算是夜里流干了眼泪,早上起来还是要笑着送他出门。不知道有多少个晚上,我担心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……”

萧旷北征回来后是头一次听窦氏谈起这些,不由愣住。

窦氏叹了口气,没再继续说下去,拉起沈童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,嘴角扯起一个微笑:“你们去浙东,我没法再看着他了,就把这混小子交给你了。你好好看着他,该管就管……有你在那儿,我也能放心些……”说着说着竟哽咽起来,眼眶也湿了。

被窦氏这么一说,沈童心里也酸酸的,就算不是去打仗,又有几个做母亲的舍得儿子离家好几年呢?

就连昨日她去侯府作别时,老夫人也因不舍而哭了呢。她心里也不好受,但仍是微笑着让老夫人放心,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。谁知老夫人因此而更难过了,流泪许久才平静下来。

沈童取出帕子递过去,窦氏抹去眼泪,挤出一个笑容道:“行了,我不多啰嗦了,别耽误了你们出发的时辰。”

说话间仆妇来传,沈小侯爷到了,他们便告别二老与大嫂吕氏,萧弘与萧小妹则与他们一起出门,到码头送别。

高湛一行已经等在那里,另有些亲友也都在那儿相送,彼此又是各种祝福与惜别。

待到行李都搬上船,沈童与沁达木尼姐妹也都进舱室安顿下来了,却还不见靳飞的影子。

萧旷正要派人去找他,却见远处一骑飞驰而来,到码头了还不减速,一路上的脚夫慌忙躲他,还惊起十数只树鸟。

沈书岩正在舱室内陪着沈童说话,听见外头喧哗,便推窗去看,沈童也从窗子看出去,就见过来的马背上骑着两人,一高一矮,前面那个高的正是靳飞。

快到岸边了,他才勒马,而那马跑的太急,背上又负着两人,一时停不住,眼看就要冲下河去!

靳飞往左急带马缰,让马转向。那匹马转过半圈,后蹄使劲一蹬,在河边的泥斜坡边缘留下两枚拖长的后蹄印,总算是逃过了落水之虞。

靳飞往背后一伸手,拎下一个少年来。

这少年青衣小帽,不过十几岁年纪,一张眉清目秀的小脸煞白,眼神惊恐,被靳飞拎着下马,脚一沾地腿就软了,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,显然被吓得不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