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姝忙说道,“官人只拿该拿的,不该拿的可别拿。”
赵世简端起茶喝了一杯,吃了口茶盘里的果子,小声说道,“娘子,旁人都有的,就是该拿的。我跟你说实话,等到了过年,还有呢,比这还多。我让肖青荣去做军需,这也是惯例。哪个统领不往军需处塞自己人,你不塞人,大伙儿都不放心你。三万御林军是圣上亲卫,各色兵服、兵器、军饷都是一等的,一年军需几十万两银子,真正能花到士兵头上的,不过三四成。剩下的,统领、副统领和各级将领,哪个没有油水。我偷偷跟娘子说,连这个,都有的。”
他把手指对着天空中指一指,李姝顿时瞠目结舌,“官人是说,是说,”李姝也指了指皇城的方向。
赵世简笑着点点头,小声说道,“不过,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数目,算是底下自己人的孝敬。国库里那么多银子,户部卡的死紧,他要动用一点,御史台和户部就要嗷嗷叫。难不成国库的银子养贪官可以,他自家却不能花?没这个道理,这江山是老朱家的,又不是百官的。”
李姝觉得自己好像开了新眼界一样,晕乎了半天后,讷讷说道,“怪不得人人都要去做大官,钱多啊。”
赵世简哈哈大笑起来,“娘子,等过一阵,我给你请个二品诰命,娘子以后出门多带几个人,把排场讲起来,可就真正是贵妇人了。”
李姝顿时笑了起来,“官人,我记得咱们刚成亲的时候,我一进门就是举人娘子,当时可高兴了。没想到这才几年的功夫,我就从举人娘子变成二品夫人了,官人可真能干!”
赵世简做了这几年官,身上官威愈发重,因他年轻,怕人说他不稳重,故而时常不苟言笑,家里下人在他面前向来是老老实实。
听见他在屋里笑,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松一口气,也就只有二奶奶在,二爷才能笑一笑。若是二奶奶不在家,谁敢说笑一声呢,连庆哥儿如今都不大敢跟二爷闹了。
李姝第二日就带着封娘和墨染,先把宅子定了下来,并打发墨染到衙门备了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