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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世简暗自压下了自己的愤怒,换了副脸孔,对着石妈妈温和地笑了笑,又对她说道,“我知道了,吃过了就睡,你也去歇着吧。”

石妈妈看到他对自己笑了笑,而且是背着二奶奶单独对自己笑的,顿时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样甜。

多少年了,当日那个烂赌鬼也是这样,花言巧语骗了她,后来坑惨了她。但二爷不是那样的人,二爷能文能武,前途一片光明,是值得信赖的男子汉。虽然比自己小了七八岁,若我若能有个名分,这辈子还愁什么呢。

石妈妈高兴地回去了,仿佛二爷明儿就要纳了她,然后她穿着新衣,住进厢房,有丫头婆子伺候。夜里二爷来了,她好生伺候二爷。

想起二爷那俊俏的脸和一身鼓囔囔腱子肉,石妈妈顿时脸红心跳。再想起偶尔有一回二爷和奶奶搂着一起说话时,她不经意间见到二爷袍子下健硕的身材,她心头跳的更厉害了,二爷可真强壮。

石妈妈原就是个水性人,年轻的时候也有两分姿色,喜欢听甜言蜜语,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。还没等家里人给她说亲,就私自许身给了那个烂赌鬼。烂赌鬼发现她生性风流,一个大姑娘家家,头一回上手时,她就享受得很。

烂赌鬼心里暗自高兴,他正愁没钱娶个婆娘,如今有了这个,还愁什么,不就是那事儿,他除了这个,也没甚能给她了。故而烂赌鬼时常偷偷找她,每回都哄得她高高兴兴的。尝到了趣味后,石妈妈越发对烂赌鬼死心塌地,且很快就怀上了砚台。肚子越来越大,渐渐瞒不住了,家里人没得办法,只得一床锦被遮羞,把她打发给了烂赌鬼。

哪知那烂赌鬼婚后变了嘴脸,整日打她,但又时常甜言蜜语哄着她,为此,石妈妈始终没有抛弃他,要不是他要把她卖了,说不得两口子如今还在一起过日子。

石妈妈坐在床边,左思右想。如今到了这里,吃得好、穿得好、住得好,还有月钱,她再也不想回去了。跟着那个烂赌鬼,除了整日挨打,甜言蜜语有什么用呢。砚台也越来越大了,若没个像样的父亲教导,以后能有什么出息,难道也要一辈子窝窝囊囊地过。若是,若是能长久地留在赵家,她还愁什么。

想了一会子,她又有些担心。若是二奶奶知道了,会不会要卖了我?可恨二奶奶娘家势力大,二爷定然忍了她许久了。论姿色,我年轻时也不比二奶奶差,她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。

石妈妈一阵忧愁一阵甜蜜,很快沉沉睡去。

那头,赵世简无心再看文章,瞥了那碗面一眼,走到门口喊了一声,“文崖。”

文崖忙从屋子出来了,砚台也伸头看了看。

赵世简面无表情,“文崖过来。”砚台见他表情严肃,吓得抖了抖。

赵世简有些不忍,但想到石妈妈做的事情,他又继续板着脸。

文崖到了东厢房门口,赵世简回身进去,“进来,关门。”

文崖摸不着头脑,跟着进去,把门也关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