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桐走下楼坐在小区的长凳上,摸着手机好一顿编辑,在他的捉妖宝贝上挂了一段加粗标红的公告,“怀疑自己宠物成精的,请先拍一次性天眼,重要的事情说三遍,先拍天眼,先拍天眼,先拍天眼!否则不接单!”
这波热度在两个星期后渐渐消退了下去,各门派陆续公开了联系方式,开了微博账号,各地政|府机关也在网站挂上了当地就近的天师门派,114都可以查询联系电话,各方面的分流之下陆桐淘宝店的捉妖订单明显趋于正常,倒是天眼的销量依然居高不下。不过这么半个月,就井喷一样,信用等级从四颗钻升上了五颗钻。
国家也已经成立了妖物处置特别事务总局,简称妖事总局,下设机构仍在完善阶段,紧跟着的是各种相关普及,街道里分发的宣传册,中小学教材的更改,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开设妖事课程,没有专门另开课程的,有的把这块内容归进了人防课,有的则归进了自然课、生物课,就像发言人在记者会上说的那样,很多事都仍然处于探索阶段。
探索中的妖事总局暂时只下设了一个涉妖安全事务司,各省局市局在一个月里陆续挂牌上线,但人手短缺,而且局里都是普通人,接了案也只能就近转交各天师门派处理。
这时候,有一种声音提出来,既然妖物会威胁人类的生命安全,那么捉妖天师是不是应该归于公职部门,归于妖事总局,或者和警察一样再专门设立一个天师机构,作为人民公仆,在妖物面前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。
这声音引起的反响不小,官方层面未必没有将此举列为一种考量,这同时也是对天师的一种约束,随着人妖共存世界观的铺开,天师的地位不可避免地会升高,这会让很多人怀疑天师会成为一种凌驾于多数人之上的特权阶级,光就茫山派,朱茅就已经接到了无数拜师请求,电话打进来的,找上山头的,兜兜转转托人来问询的,几乎不曾断过。
他只能一个个答复回去,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炼成镇妖力的天赋,没有这份根骨不过是白白浪费光阴,何况捉妖天师是一种高危职业,以往死在大妖手里的天师也不少。
“什么意思?”段晔一头雾水在问朱茅,“所以我们以后就是公务员了?”
朱茅摇头,“涉及面太广,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。天师门派各有传承,派系之间不说争锋相对也是各自为政,很难被糅合在一起,说难听点,一大群天师好不容易熬出了头,谁愿意被如此约束?”
过渡期仍然在继续,对于大多数普通民众来说,他们的身边并没有出现妖物,世界观的颠覆更多是停留在认知层面,生活也并没有出现什么本质上的变化,在经历了一阵子看什么都像成了精的跟风期之后,他们的生活终究归于了平静,也就是在电视新闻里看一看,妖事局又有了什么新动态,哪里抓获了妖物,网络上看一看,今天的热搜是不是也有妖物相关,或是在身边听说,谁家孩子去了哪个门派拜师,要去做天师了。
夏天和秋天都已经过去了,南安市一夜入冬,主干道两侧的树伸展着光秃秃的枝丫,行人身上已经能看到羽绒服的身影。
陆桐没把镜灵关进锁妖塔,玻璃球前阵子消耗巨大,最后饱腹的却都是梦魇,导致它最近有点嗜肉嗜血,正在冰箱前面啃生牛肉。
陆桐关掉了电脑界面,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是他的通缉令,他其实有点奇怪,虽说世界观颠覆的热度毫无疑问会冲散掉之前暗网视频的关注度,但民众的关注会被转移,他被全球通缉的事实不会改变,因为梦魇和镜灵,马景阳没有道理不怀疑到他头上来。
除非,马警官在装傻,知情不报。
手机响了一下,有新的捉妖订单进来,新订单的地址很和陆桐的心意,在环州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