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白晚楼病好后,他既不再犯癫狂之症,也不必需要衡止的丹药饮鸩止渴,就也不用在钻进冷水池中静心疗伤。
但江原熟悉这里。
因为他每晚都在这里泡冷水澡。
今夜格外不同。
一件雪白的衣裳随意扔在白玉过道边,池中水声泠泠响,水汽中有一个人影,墨发垂到水池当中,湿了发尖,随着他起身,就荡在他的腰背之上,贴合出一个优美的腰线。
“……”江原捂住嘴。
天上起了云,平地起了风。
哗啦一声,水中的人转过身,不知是汗是水凝聚在他长长的睫毛上,湿润润的。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真人,这样身不着寸缕,冰肌玉骨,低眉望你,与从前的冰寒彻骨了无人气不同,透着生机和任人蹂捏的血色——
江原一个激动,那一簇生机勃勃的小野花噼啪一下就被电焦了,萎靡不振地垂着脑袋,看着特别弱小可怜。
“江原。”白晚楼不知几时到了江原面前,向江原伸出湿淋淋还滴着水的手,“一起吗?”
这是什么!
这是明晃晃的邀请!
这是心甘情愿的色授魂予!
这是哪怕刀山火海也义无反顾往下跳的陷阱!
江原几乎就要握着他的手说好,一触到白晚楼湿凉的指尖,立时像被冻到一样清醒过来,连连后退:“不不,你自己洗,自己洗。”说罢不敢多看,只将手中花往袖间一藏,转身就要狼狈而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