倘若是山下人见了,一定心也软腿也软,再不舍得叫连照情皱半分眉头的。但是苏沐老神在在,直接捏上了他的脸:“你是大弟子,你不学谁学?衡止么?他拿什么学,总不可能叫一条大蛇过来看门吧?”
连照情被捏地痛呼一声,又生气又打不过。
苏沐便道:“我比你们年纪大,日后总会比你们死的早。又或者我不在这里,你能保证这个符阵百年千年无忧吗?倘若事事只能依靠一个人方能完成,这件事必是办不成的。”
当时连照情不以为然,事后却觉对极。起码这么多年,白晚楼在无意识间破坏了这个符阵多少次,哪一次不是连照情修修补补弄好的。
连照情不是不知道成沅君的别样心思,但是这么多年,成沅君拿无情宗没办法,也早就习惯了。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发了难。
这么急躁,实在不像成沅君的性子。
依成沅君的性子,大约要等胜券在握,再同你慢慢磨,总之是一定不会叫自己吃亏的。但是这一回,他不但暴露自己,还一败涂地。行事如此莽撞,不知是什么原因叫他这么急。
连照情到云顶台时,衡止已经到了。
是璧和将他请来。
先前连照情嘱咐璧和,叫他将衡止请来,便是请来这里以防万一。衡止已然将珠玉璧和二人摆在一处。珠玉被一剑穿了心,但并没有毙命。而璧和剑已断,从此再不能举剑,若是活下来,也只是一个或许体弱多病的普通人。
连照情走到璧和身边,璧和微微睁开眼看他。
连照情心中很复杂。
固然他心知成沅君心思繁复,处处提防,并提前做了准备,有将计就计的意思,却并没有想到璧和会行这么一出。
若说璧和叛变,他在最后却反捅了成沅君一刀。
那只小蝴蝶绕着璧和很久,只是如同璧和告诉成沅君一样,傀儡于他等人,实在没有用处。留着,不过是为了看看它究竟意欲何为。而成沅君背着江原这么久,小蝴蝶与江原同出本源,一定程度上叫江原清醒了过来。
但若说璧和忠心,他完全不必做这等两败俱伤的事。璧和究竟怎么想的,也只有问他自己才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