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淮阳沉默着没有接话,顾淮笙看他像是听进去了,便起身走过去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好好想想吧。”眼角余光瞥到赵越依旧站在窗前望着这边,顾淮笙挪了下站位,给对方一个后背:“还有,收起你那些歪门邪道的捷径心思,离……赵邑远点。”
“二哥你……”顾淮阳猛地抬起头来,一脸震惊的看着顾淮笙。
“记着二哥说的话,一切有二哥在前顶着,你守好后方就行,旁的,不可节外生枝。”顾淮笙永远也忘不了,那个雨夜随同赵邑出行京郊官坊,却发现塘中打捞起来的尸体是自己兄弟时,那如遭雷劈的感受,有那么一瞬间,真真是凉气冲天灵,如灵魂出窍般。
最最让他惊骇的,还是当时顾淮阳锁骨官娼的烙印,自从父亲亡故顾淮阳离家出走,他们兄弟就再没见过,再见却是天人永隔物是人非,这也是顾淮笙哪怕漏洞百出,也要加快速度将萧氏族人跟赵邑送下地狱的原因。
他们顾家,忠心卫国,换来的不是帝王器重,反而是宵小算计,长幼两位将军,没死在敌人手里,皆死在自己人背后捅刀,而他唯一的弟弟,却因孤身报仇,潜伏到赵邑身边,暴露后沦为官娼,惨死娼馆池塘,忠的哪门子君,卫的哪门子国,简直笑话!
顾淮笙沉浸在前世的惨烈记忆里,情绪外露不自知,把一旁的顾淮阳吓了大跳,捏着顾淮笙的肩膀晃着喊了好几声,对方才怔愣回神。
“二哥,你,你还好吧?”顾淮阳一脸担忧:“你想到什么了,表情那么吓人?”
“没什么。”顾淮笙摇头,再一次不放心的叮嘱:“记住二哥的话,离赵邑远点,听到没有?”
“好好好,我听到了。”虽然不知道顾淮笙为什么会那么忌惮赵邑,但顾淮阳还是连连点头应下:“二哥你放心吧,我会记着的。”
得到保证,顾淮笙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,告别顾淮阳离开。
顾淮阳目送顾淮笙出门,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,疑惑蹙起了眉头:“奇怪,不过心里打算,根本未曾与人提起,他是怎么知道的?还是说,我露出马脚,他看出来啦?不至于吧?”
尽管疑惑,但顾淮笙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。之前会有这计划,是因为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是一心报仇,孤军奋战不得已而为之,如今他们兄弟联手,自然犯不着那样。
不过……
想到最近频繁来听戏的赵邑,顾淮阳皱起了眉头,觉得有必要打发掉这个麻烦。且不说计划有变,便是没有,赵邑经常出现这里也不妥,被纠缠事小,若是被发现什么,那就不好了。
顾淮笙从戏园出来,望着对面楼上的赵越脚步顿了顿,却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,不失礼的拱手一拜,便转身就走,然而刚迈出一步,就被花生砸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