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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淮笙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,睁眼看到一片衣衫凌乱半露不露的胸膛,还给惊了一跳,抬头看到赵越冷峻的睡颜又是一懵,翻身就骨碌滚到了一边,转头瞪眼,一脸的不敢置信。
“赵,赵,赵……赵越?”被睁眼的赵越淡淡瞥来一眼,顾淮笙立马陪笑改口:“不对,烎王,您怎么会在臣床上?”眼珠一转,一脸秒懂:“哦!”
“哦什么?”赵越移开视线。
“之前自荐枕席你不要,现在却趁人之危。”顾淮笙一脸坏笑:“原来您好这一口啊?”
赵越……赵越就跟他个眼神,都懒得搭理。
顾淮笙看着,脸上揶揄的笑容便淡了下来,翻身平躺,望着帐顶不再说话,两人之间的气氛,一时间,不禁有些压抑沉闷。
“你给我的那个,我看了。”须臾,还是赵越打破沉默:“但你给我的,是一幅小人儿跳墙与男子房中幽会图,是在暗示让我夜里翻墙来找你吧?我以为是你顽劣作弄,便没放在心上。”
“顽劣作弄?”顾淮笙苦笑:“你会后悔的。”看赵越又要皱眉,随即话锋一转:“罢了,烎王所猜确实如此,只是此幽会非彼幽会,我顾淮笙费了这么大功夫,九死一生才终于跟你烎王决裂,不偷着来,难不成还要大张旗鼓昭告天下,我与你烎王不过演了一场戏,实际上私交甚笃,不输从前吗?”
“什么意思?”赵越忽然意识到不对,转头看向顾淮笙。
“百密尚有一疏,烎王不会真以为当初那场局安排的天衣无缝吧?”顾淮笙转头回视赵越,脸上的不正经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,是多了几分深沉内敛:“就算是天衣无缝,成功嫁祸,赵邑死在你烎王府,你烎王就真能脱开干系?一个是儿子,一个是心心念念想要除之后快的隐患,你怎么就知道,皇上不会抓住这个机会,做那只黄雀呢?”
赵越眸色深沉,默不作声,常年面瘫的脸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“更何况,烎王所谋,并非天衣无缝,再缜密,不也让我知道了么?”顾淮笙转开视线:“你计划完美,所有箭头指向他们兄弟阋墙,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,而选择在烎王府,更是想要将坦荡清白展现给旁人看,你也的确有展现坦荡清白的勇气,因为从头到尾,你只做引导从未参与,可那又如何?再机关算尽,你终究是那位心上刺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赵越瞳孔震了震:“你为赵邑挡剑,只是为了斩断那位拔刺的理由,赵邑遇刺,矛头指向五皇子,而真正受伤的是你,你与我交好,即断了那位迁怒的理由,又能按原计划让他们兄弟离心势同水火?”
顾淮笙点头:“比起鹤蚌相争,坐收渔利更有趣,不过……”他看向赵越:“我本来是想趁机投靠赵邑,与你烎王反目,布一手鹤蚌相争的局,只是,身是局中人,注定难逃局中劫,我不想死了,所以只能清盘重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