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错,二十年前还是地区经理的我把他推销进这个国家。我了解它的每个数据,从材料到速度,座椅的制作商,提供车窗玻璃的厂家,使用的什么新技术,年轻的我几乎都背下来了。
“毕竟年轻嘛,努力工作反而有一种乐趣,赚钱不是必要的,你懂吗?对我而言,金钱就是那样的东西,我看中的是怎么把产品卖出去,那种成就感。
“我知道,但我无法忍受这种感觉,这辆火车,就像我的孩子一样,你懂吗?这样的结局,是无法忍受的瑕疵,可以说是把当时在天堂中的我打落地狱!”
二十年前,耶特尔交通运输集团,董事会韦斯利家年轻的大儿子,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高谈论阔。
“老板要有老板的样子,下属要有下属的样子,”他说,“我把什么都做好了记住了,下面那些人还干什么?
“钱?钱当然要涨,我们卖的是最新技术火车——呃是最新技术吧?反正你就这么和铁路局的人说好了,我只管吹牛。
“什么!出事故了!有可能是我们卖的系统有问题?不!不可能!不管是不是我们的系统有问题,你都必须证明没问题,懂不懂?当初他们的部长收了钱的,拿着他收钱的证据去找他,让他帮忙!死了很多人?这种贫穷小国家死了很多人又怎么样?反正他们很快就会生生生生出来,你要是让火车系统有问题这句话传到国际上,集团会受到多大的损失,你算不算得出来?
“只不过死了三百多个人而已!集团要是出问题,几万员工的生存都会有问题!你自己看着办!”
轰隆隆隆轰隆隆隆轰隆隆隆轰隆隆隆,只能听到列车向前行驶,在这样的嘈杂背景音下,躲在车厢和车厢之间的隔间里,曾经是工作搭档、不再如二十年前那般年轻的男女相顾无言。
半晌,亚历山大痛苦地抓住头发。
“我不敢相信!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