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实上,在以往……我是说,我掌权时,我并不喜欢面对现实,也不会公开讨论权力或者责任什么的。”
虽然该有头颅的地方是空荡荡一片,但人人都能感觉到,席恩似乎在‘看’那高大的猎人:“你总没法让吃到甜头的人放弃那些,我是说,大部分。包括以前的我。”
‘迦伦’笑了一声,却没去谈论对方想了解的自己。
“我知道无论是狼群还是人群,统治者的退位向来伴随着腥风血雨。”他说,“包括你。刚才你说,自己的死亡被伪装成了退位让贤——所以,你知道了权力不能代表一切?而如今的你已经与那份权力无关……”
“但即便如此,我也有责任摆脱他的束缚、有责任与他们为敌,因为‘他们’伤害了我的国民。”
席恩说。没人不知道那个‘他’指的就是复生者,而‘他们’则是黑暗议会。
“我曾享受过皇帝的权力,也该履行它附加的义务与责任。”
沉默片刻后,‘迦伦’似乎第一次认真看了看那无头的、狼狈的黑甲骑士。他的目光深邃而充满怀念,就像他想起了以往的什么人什么事一样。
“没人规定你要这么做。”他慢吞吞的说。
“有人规定了你一定要接任‘猎杀者’,成为这个世界的外科医生吗?”席恩反问。
片刻之后,他又接了一句:“当然,我知道我可以保持静默。在‘这样的’……”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空荡荡只有黑雾的领口,“……状态下,存在与感受对我而言就像一场梦,过往的一切都被复生河水滤成渣了,想仔细回忆,都没法看清。”
席恩的语气有些梦幻,从用词到语法都略有些古怪。
“每个满月降临时,我都知道我要睡了,生理的睡了,我会在暗月时精神奕奕、在满月时昏睡不起……”他说,“睡眠是一扇总要归来的门,我在月光下推开它往门那头美好的世界去。我知道,我总有那么一天,再也不会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