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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的心总是悬着,几年来,总是时不时地梦见尉迟允,听他在自己耳边喊:“父皇,救我……”

尉迟允身穿铠甲,甲胄和面上饱蘸鲜血,双目里绽出浓烈的渴求,到毫无退路时,那些渴求便成了深深的绝望,以及刻骨的恨意,双眼里都迸溅出猩红的血水。

那场景竟然过分真实。每每回想起梦中所见,皇帝心中大骇,总是会压抑到喘不过气来。

每每醒来之时,他都以为尚处在几年前的时候。

梦多了以后,皇帝便信了鬼神之事,四处寻找道士,修建道观,以求心安。

可忆起那短命的儿子,他的心口剧烈地跳,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。

“看来朕当真是被梦魇着了。”皇帝接过白瓷盅,抿了一口安神汤后,趿鞋下榻,来到一处案前。

案上,燃着一盏铜灯,铜灯火光微弱。皇帝也没让人再多点几盏铜灯。

一处隐蔽的角落里,陈列着一只漆嵌螺钿小书柜。书柜上落了灰,显然是许久没被打开过。

皇帝让内侍取来钥匙,再将所有宫人都遣出殿外。

书柜里,积压着一沓陈旧的书信。

那是当年,他派人前往边关时,尉迟允想要托人,转交给他的信件,以及其余的知情人,写给皇帝的书信。

自从尉迟允死后,书信就被皇帝锁到了书柜里。

如今,再次打开,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
皇帝犹豫了几息,终是捧出书信,缓缓地翻阅起来。

“父皇,踏雪岭形势险要,易守难攻。西宁军队兵马充裕,占据地理优势,且西宁的易戎擅长攻守战,儿臣此番所率的人马,尚不足以与其抗衡。儿臣认为,硬攻之法万不可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