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事利为先,即使东晋在尉迟允的事上,曾对不住西晋,范溪也曾跟大皇子有过联络,但到了今日,尉迟璟跟范溪却是和和气气的,仿佛从未生过嫌隙的老友。
然而,这份和气,却被突如其来的和离书蓦然打断。
尉迟璟的耳畔如有雷鸣乍响,抽空了他的思绪。
隔着长案案面,轻飘飘的和离书被推到他面前。
他垂下浓黑细密的睫毛,即是清楚地看清纸上的字。
白纸黑纸,触目惊心。
纸上的“一别两宽,各自欢喜”尤为醒目。
顷刻间,若有白雪簌簌而落,将他的眉眼和心房悉数覆盖。
尉迟璟的眸里尚是噙了浅笑,却是凉薄许多。
他竭力平心静气,才让自己能绷得住神色。
“说到范容茶的事,孤还未问过你,为何你当日就将孤的太子妃带走,却不跟孤打招呼?今日,你貌似也没同孤商量,就将和离书准备好了。岂知,两国联姻,哪是你们一方说和离,就能够和离的?”尉迟璟优雅地往身后的圈椅上靠去,轻摇了摇头,食指和中指轻点着桌案。
范溪的面色平和,有条不紊地同他分析,“我东晋当日将小妹送去联姻,也是希望你们能够和睦相处,巩固两国盟约。但照后面的情况看来,小妹与你处得并不融洽,你也对她不喜,不愿意日日见到她。既是如此,解了婚约,对你们两人都好。至于两国盟约的事,西晋太子莫要担心,联姻不成,盟约犹在。”
尉迟璟听到“不喜”两字时,恍惚了一瞬,心里空落落的。
谁说他对她不喜的?
他真的不想再听到这类说法!
到了这种时候,尉迟璟也不考虑什么仪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