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页

见容茶动了动唇,尉迟璟当她要道谢,先行一步开口:“不需要谢孤,孤是不想让人说东宫没规矩,让一个妾室欺压到太子妃头上。皇室是万民的表率,我们一言一行都应当慎重。”

他提醒自己,他刚刚看章昭训如此拙劣的做法,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趁机打击容茶。

不管他留着章昭训是出于什么目的,章昭训的身份都是一个妾室。他可不能放任章昭训那么做,让人说东宫的规矩乱了套,进而怀疑他堂堂储君的作风问题。

这么想着,尉迟璟的脑海里还衍生出此举的诸多益处,觉得自己的考虑很周全。

容茶:“……”

她并没有要道谢的意思好吗?

她只是单纯觉得太子坠个马,昏迷几个月,连脑回路都不正常了!

“太子,你怎么能这么对太子妃说话呢?”太后不免嗔怒一声,“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,都是太子妃日日夜夜照料着你,还为你诵经祈福。为了你,她还甘愿用自己的血书写祈福书,去法华寺找大师开光。哀家还差点误会了她。你以前不懂她的好也就罢了,怎么遭此一劫,还对她抱有成见呢?”

日夜照料?诵经祈福?尉迟璟一想到那封鸡血写的祈福信,以及容茶想要离宫的喜悦,眼角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了。

何况,在他当猫的那段时间里,她对猫虽好,但那也是基于猫本身,与他本人并无关系。

如是一想,尉迟璟便觉得自己万不能遂了她离宫的心意。

“皇祖母说得对,以前是孙儿不懂事,忽视了身边的真心人。往后,孙儿若是得了空,定会陪在太子妃身边,与她形影不离。”尉迟璟坦然地对上了容茶目光,眼角噙了抹笑意,凤眸底下却仍是寒冰,如覆了西山的薄雪。

容茶先被他的话吓得毛骨悚然。

以前,尉迟璟不管她,她可以偷偷地给自己找乐子。往后,他要是每天都流连在她身边,她岂不是永远都要端着一副端庄贤良的太子妃架势,连出个皇宫都困难?

“茶茶,你说好不好?”凤眸里掠起一道浮光,尉迟璟再是问道,语调温沉,如一盏温茶,置于心尖,悠悠荡荡,“昨晚,我们探讨《逍遥游》,今晚,我们不如就剖析《兰亭集序》?”

容茶恍惚了一瞬,竟险些栽倒他眼里的潋滟柔情里。仿佛,她去年冬日发高烧,他陪在她身侧时,也曾用类似的眼神看过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