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在至亲和至爱中做出抉择,这确实是太艰难了。邵君阳叹了口气,继续说道:“安河的家族经营着一家大型跨国贸易公司,安河选择来陵泉大学修习中文,也是为了更好地继承家族企业。他有大好的人生,本应鹏程万里,不应该屈居于小城市里当一个平凡的外教。褚霄不忍心让他为了自己放弃自己的前程,就假装自己已经和亲戚介绍的一个女孩子订婚了”
“安河,你回去吧,不要再等我了,我三婆婆给我介绍了一个漂亮贤惠的女孩子,是个顾家的好姑娘,我们下个月就订婚了”褚霄把自己关在漆黑狭窄的小隔间里,唯一的亮光就是他手中的手机屏幕。
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许久,寂静的小隔间里只剩下隔着手机的两道粗重的呼吸声。不知过了多少时间,安河才用压抑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话:“等你多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,可是那个女孩子呢,你要欺骗她一辈子吗?就像当初你说你喜欢我那样?”
“我”我没有骗你,安河,我是真的喜欢你,我爱你万语千言在褚霄喉头滚过一遍又一遍,他甚至觉得喉咙里冒出了一股血腥味,但最后,却还是把所有的情绪生生吞下,只淡漠地回了一句:“对不起”
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。”安河深呼吸了几下,隔着电话,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:“对那个女孩子好一点,如果你打定主意和她结婚,就不要把心再给别人。至于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,我都会通通忘掉,如果你曾经对我动了几分真心,那从此以后,我把它还给你,希望你能好好生活。”
没有纠缠,没有挽留,安河敢等待这些年岁,也敢毅然放手。在这通电话后不久,安河就辞去了外教的工作,回到了他的母国。褚霄不敢去询问他的近况,只有从别人那里偶尔听到一两句,说安河已经继承了父辈的企业,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新贵。
至于褚霄他当然没有和别的女孩子订婚,除了安河之外,他不会再亲吻任何人,更不会和别人共度余生。褚霄本想着尽全力好好照顾母亲,回报她的艰辛养育,但现实的压力逐渐把他压垮,甚至有些流言传到了他母亲的耳朵里。
“老姐姐啊,你还记得你家褚霄大学时候的舍友安河吗,人家可了不得啊,跨国公司少当家,那可真的是家财万贯啊!”褚母的邻居赖在她家门口,拉着她喋喋不休:“唉,可惜你家褚霄没傍稳人家这阔少爷,要不然啊,你这下半辈子可就享福咯!”
褚母听得头皮一紧,呼吸也急促起来:“什么意思!什么叫我们褚霄傍人家,他们就是普通的同校同学!”
邻居大妈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:“得了吧老姐姐,咱们老邻居了,你也瞒不了我,我还在我家楼上亲眼见到褚霄和那外国小哥亲嘴儿呢!也是,你家这男娃娃长得随你,漂亮得很,听说人家外国人就喜欢这种的,反而不稀罕女娃娃呢。”
“你胡说什么!再污蔑我们家褚霄,老娘撕烂你的嘴!”褚母骄傲了一辈子,再苦也没低下过头,如今被邻居这般明里暗里羞辱,直把对方推出了家门,自己也急火攻心,心中一阵绞痛
“妈!妈!您终于醒了!您没事吧?”医院病房里,褚霄焦急地守在母亲身边,眼眶也急红了。
然而褚母意识清醒后第一句话,不是安抚心焦的儿子,而是板着脸质问道:“儿子,你实话跟妈说,你跟那个安河到底是什么关系!”
“您您提他做什么呀。”褚霄心里一个咯噔,心脏狂跳,但还是勉力维持淡定的神情:“就舍友呗,还能什么关系。”
“可是你隔壁家王婶说,说她看见你们”褚母实在说不出口,又把话咽了回去:“算了,那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碎嘴婆,嘴里没一句真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