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了掩人耳目,所以才不得不换了另一副面目,”薛怀朔想给她解释,可是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故事是如此的漫长而复杂,而在这个漫长的故事中他并不占理,只是凭着一股执拗,硬生生地走到了今天:“你不记得了,我们……”
他原本想说我们是夫妻,我们是结拜兄妹,就像他对别人介绍自己和她的关系那样,可是待要说出口,忽然意识到他们其实并没有真的结为兄妹,也没有真的结为夫妻。
没有命书也没有婚誓,根本没有任何凭证证明他们以前有那么亲密、如此情热的时刻。
薛怀朔没法描述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,微微笑着对她说:“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,你接下来会慢慢想起来的,不要怕我,好不好?”
眼前的姑娘并不放松,盯着他,说:“要是真的如你所说,我们关系很亲密,我希望你等我完全想起来再进一步接触,行不行?”
薛怀朔知道她这么谨慎是很对的,但是对上她戒备又疏远的眼神,依旧觉得心里很不舒服,口不由心地答应了,依她所言离开了房间。
他本来以为回来就能抱自己妹妹的,走之前她还红着脸问他以前的事情,回来之后可以把她抱在怀里一点点讲给她听。
现在根本抱不到又软又香还会撒娇的妹妹,只能站在走廊上吹冷风。
他双手撑在栏杆上,闭着眼睛,勉力平息呼吸,还是忍不住在某个瞬间崩坏幻化的面具,露出阴森恐怖的一张脸。
弘扬仙长花了上百年,养出一个不会笑不会哭也不会生气的人;一个冷冰冰没有情绪、解压的唯一方式是杀人的傀儡。
他的女儿只用了几个月,就让他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。
郁垒医修正在和那只狐妖商量怎么治好间歇性头疼和幻视幻听。他已经满头白发了,修道之人捏个障眼法将白发变黑是很简单的,但是来往病人总觉得满头银发的年老大夫更让人放心,也就一直没有变过。
他看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,勉强集中精力在和家属和患者商量病情。
犬妖就算成妖了,依旧保持着对人族的高度亲和力,见他精神不太好的样子,很善解人意地说:“我的病没关系,您要是太累了,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吧。”
郁垒医修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,他抱歉地笑了笑:“那就麻烦您先做一些保守治疗,现在这种疲惫状态确实很影响我的判断。”
犬族极度亲人,有的时候甚至会不顾自己的状况优先考虑人族,明明自身利益受损,看见人族受益,也依旧会开心地摇着尾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