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兄,”她说“你很累吗?”
“还好。”薛怀朔说“这样以后他们不会来找你的麻烦。”
江晚“……”
薛怀朔的语气缓和下来“你想帮人家,也要小心自己的安危,好不好?”
他说完这句话,想了想,又补充道“……做好事不一定会有好报的,你看我师父,他做了一辈子好事,最后也没有什么好报。”
江晚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句。
薛怀朔顿了顿,忽然声音放轻了一点,带着点自嘲的意味“我杀了那么多人,好像和你讨厌的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……我之前太急了,语气不好,你不要讨厌我。”
江晚连忙摇头“没有的,师兄是为了我,我知道的,师兄只是……”
她有点哽咽,但还是快速说完了整句话“……只是为了我好。”
薛怀朔察觉到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,但他有点误会了,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他眼睛半闭上,简直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“不要多想,他们该死,你没做错。”
他摸了摸她的头,呓语一样“没事,哥哥给你撑腰。”
江晚觉得什么都维持不下去了,包括那个一直在用的将满头白发变成黑色的术法。她觉得好累好累,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最初,她满头白发,手腕在汩汩地往外冒血,披着糟糕透了的头发,穿着糟糕透了的衣服,跑到外面想找人救救自己。
救救我,救我于泥沼之中。
窗外万里飞雪,以穹苍作烘炉,熔万物为白银。
她眨了眨眼睛,一颗眼泪悄无声息地掉了下来。
她其实没想哭的,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,她心里很闷,有什么东西让她难过得要命。可是这么多年了,她没有学到除了哭以外的任何发泄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