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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晚摊平掌心,她手里那只飞行鹊就径直飞上了天,它脚上缠着的那根金线在不断延长,末尾那端始终留在她掌心中,一晃一晃,在她掌心里来回滑动,酥酥麻麻的。

那根金线就算是深探入翻腾的黑雾中,也依旧散发着不能被阻挡的金色光芒,在空中极为醒目,一时间整条船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这儿了。

傅公子身边的老者赞叹道:“亏她想得出来、做得到。”

这条船的主人傅子如傅公子,依旧拥着他的狐裘,仰头看那根穿越浓雾的金线,忽而低声问老者:“道长,你看这个小姑娘的修为如何?”

他身边的老者是个修道者,一直与傅家交好,这一船的修道者半数都是他组织过来的,出关渡海,就是为了圆这位家主的执念。

“地仙水平,不让老夫。”那老者说:“而且她还那么年轻。”

傅子如问:“您觉得她和她那位师兄?”

老者摇头:“她师兄倒还正常,是个普通修道者,他们俩不像夫妻,应该就是普通师兄妹关系。”话到一半,他忽然反应过来:“你在考虑……诚公子?”

傅子如点头:“我在世还罢了,我若不在了,阿诚迟早要去修道的,他性子跳脱,又没吃过苦,怕得罪人,该娶个厉害的妻室。”

顿了一会儿,他又叹了口气:“若是那姑娘漂亮点就好了,阿诚从小到大最喜欢漂亮的东西,小时候还说要娶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。”

他话说完,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弟弟,半大小子眉眼间都是活力,生机勃勃的,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空中的金线。

飞行鹊飞到一定高度之后,终于摆脱了浓雾的纠缠,可以俯视一整片海域,那姑娘手上的金线也终于停下来了。

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,右手平摊,灿金的线从掌心往外延伸,飞快地勾勒出一张简陋的地图,地图一成形,就从她掌心脱去,浮在半空。

地图悬在空中,灿金的光芒映在她脸上,整幅海域图完整无缺,掌舵的、水手们赶紧围上去看。那姑娘笑得有点得意,仰头去看自己的师兄,那张脸明明容貌平常,却在这个瞬间焕发出难以言说的光彩。

可是她师兄却并没有太大反应,面无表情,似乎情绪不佳。

傅子如低眉说:“她师兄……找个机会,还是别留着,怕再生事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