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身雪白大氅,仿佛孤松独立,听完她的话,低头笑了笑。
也不算是笑,就是他想笑,笑了一半,没笑出来。
一个未完成的、支离破碎的笑。
他嘴角弧度还未平复,站在他对面还要谩骂的一群人忽然挨个炸开,恐怖的血脉爆破声不绝于耳,血肉横飞,鲜红的血色在殿上四溅开来,沉入阶上还未散去的鬼魅黑气中。
还有反应快的,见薛师兄脸上的黑色纹路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立刻明白过来自己被骗了,心神俱裂,哪敢停留,恨不得立刻飞出殿外。可他们还没走出两步,就先后炸成同样的鲜红雾气。
江晚都傻了。
她刚才为了完成任务,靠得有些近了,现在一身的血污,雪青色的裙子沾上均匀的红点,仿佛孔雀的尾羽忽然点上眼睛。
“师兄你没中毒?那你刚才……”她脱口而出。
“不这么做,他们怎么会乖乖留下来送死呢。”薛师兄面无表情,竟然还好心地解释了一句,同时深深地看了一眼殿上浓稠得像要滴下来的雾气。
江晚疑惑地问:“那为什么又忽然……”她原本想问你刚才看他们作死看得挺开心的,为什么忽然把这些人全杀了?但是话说到一半方才觉得不对,连忙停下,换了另一句话,狗腿又谄媚地说:“师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!”
薛师兄看了她一眼,没说话,转身往内殿走去。
江晚刚才还信誓旦旦说了“要追随师兄去杀人”,现在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往后走。
她裙子重重叠叠的,虽然不太厚,但是吸水性很强,刚才那么稠的血雾笼罩下来,虽然裙子上斑驳一片,但是还不至于一边走一边滴血。
现在周围非常安静,安静到耳边都出现轻微的白噪音了。
因为整个混元内门有资格出现在朱令台的人基本都被他杀干净了。
不算外面那只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熊猫,整个朱令台应该只剩下他们俩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