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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姨身子直抖:“这是开明不开明的问题吗?”

她压着嗓子吼:“周讲于你弄清楚了,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!你玲姨把我当自己亲妹子,你让我怎么跟她交代?街坊四邻要是知道了怎么办?咱俩倒是能一走了之,你玲姨她一家子根在这里,一辈子都要被人说三道四!”

“你毛长齐了吗你说自己是同性恋?”她声音还克制着,眼泪却已经快要撑不住,“你懂什么是感情了你就说你是同性恋?”

周讲于怔怔,张了张嘴又合上,最后像要赴死一样,不管不顾地说:“我知道我是同性恋,我毛长不长齐都妨碍不了我喜欢谢呈,我对他有性冲动。我喜欢他,心里喜欢他,身体也喜欢他,虽然我们还什么都没做过。”

兰姨看他说得认真,难忍且无奈地闭着眼睛侧过头,在眼角抹了一把,抬脚就要走:“我跟你没办法交流,反正你跟小呈离得远一点儿,下学期就转去西容,迟早都是要去的,不如早些过去还能适应环境。”

“小姨!”周讲于急切地喊。

“周讲于!”兰姨撑了一晚上,听到这一声终于崩溃,她回头看着他,嘶声道,“就当小姨求你!你试一试成吗?你先去西容,先想清楚你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!”

周讲于被她吓到,本来起了身想拉她,手抬到一半滑稽地停在半空。

“我现在觉得自己在做梦,我也想平静一点儿,”她越说越小声,“我头疼得很,你不要跟我说话了。这两天反正不上学,你先不要跟谢呈见面,明早早一点儿起,跟我去看摊子。”

她说完立即进了自己房间。

门砰地响过,剩下周讲于懵头懵脑地支在原处。

夜十点,宣麦和宣芳玲都已经睡了。

谢呈洗完澡上楼,越想越觉得不对,然而他细细回想过下午跟兰姨打招呼的情景,确实没发现有什么异样。

最后实在放心不下,他给周讲于发了个短信:“家里没事儿吧?”

那头一直不回,末了谢呈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看一看,短信进来了。

上面的回复十分简洁——